偌大的審判大廳裏已經座無虛席,由政府官員和黨衛隊軍官組成的陪審團個個表情嚴肅,施特萊納在霍夫曼的陪同下,坐在了觀眾席中央,這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審判的整個過程。
主審法官馮·勒克先生戴著假發出現在人們麵前,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個老牌的納粹黨人,還因為不久前的那場起義奪走了他的兩個兒子。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我宣布開庭。”勒克扯著嗓子吼道:“帶被告齊楚雄出庭!”
法庭裏立刻出現了一陣騷動,人們的目光紛紛投向被兩名警察押著走向審判席的齊楚雄,“殺了他!”有人開始聲嘶力竭的吼叫著,而這種吼叫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傳播到了審判大廳的每一個角落,以至於勒克不得不依靠憲兵才勉強讓現場混亂的局勢得到了控製。
施特萊納默不作聲的盯著齊楚雄,一個多月沒見,齊楚雄依舊穿著黨衛隊的將軍製服,隻是軍裝上麵的領章已經被人摘去,他整個人瘦了很多,但是骨子裏卻依然透著一份倔強,他從容的坐到審判席上,當看到身邊那一張張憤怒的麵孔時,他的眼眸中卻露出了一絲憐憫的目光。
“被告齊楚雄,你現在仍然有為自己挑選辯護律師的權利,如果你沒有合適的人選,那麼本法庭將會為你臨時指定一位律師。”勒克中氣十足的拉開了審判的序幕。
“不用了,我的辯護律師就是我自己。”齊楚雄平靜地說。
勒克稍稍一怔,但是很快他就繼續擺出了一張冷漠的麵孔,“現在法庭正式開庭,被告齊楚雄,你被控告犯有叛國罪、陰謀顛覆政府罪以及組織暴動罪和故意謀殺罪,對於上述這些指控,你是否承認?”
齊楚雄望著勒克,突然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如果我不承認這些指控,您是否會認為我是無辜的呢?”
“被告齊楚雄,你這是在藐視法庭!”勒克警告道。
“我為什麼要尊重這個虛偽的法庭和您這位被人操縱的橡皮圖章?”齊楚雄繼續諷刺道:“對我的死刑判決早就被內定了,而現在上演的一幕不過是在裝模作樣的演戲。”
“住口!”勒克掄起麵前的錘子用力敲著桌麵:“藐視法律的尊嚴是要受到懲罰的!”
“別把自己說的這麼高尚,因為您根本就沒有權力對我進行審判!”齊楚雄高昂著頭顱:“盡管我並不喜歡你們的元首,但是在這裏我卻要引用他當年曾經在法庭上說過的一句名言——先生們,對我宣布判決的不是你們,隻有永恒的曆史法庭才有權對我們的起訴作出判決。”
“嗡!”審判大廳裏頓時爆發出一陣密集的詛咒聲。
“肅靜!”勒克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開庭前他已經被告知齊楚雄會乖乖認罪,可是事情的發展卻和他所了解的信息正好相反,這頓時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把這場審判進行下去。
“法官先生!”齊楚雄突然給了勒克一個台階:“請繼續您的審判吧。”
“好……”勒克剛下意識地冒出這一句,卻發現自己這樣做等於是和齊楚雄換了個位置,他頓時惱羞成怒地喊道:“被告齊楚雄,從現在起,您要被加上一條藐視法庭的罪名!”
“隨您的便吧。”齊楚雄搖了搖頭:“反正我也不在乎再多出幾條罪名來。”
法庭裏頓時又爆發出一陣竊竊私語。霍夫曼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意識到自己上了齊楚雄的當,因為對方明顯是要借助這次公開審判的機會對納粹政權發動一次反擊,一想到接下來齊楚雄很可能會說出對施特萊納不利的言論,他急忙對身邊的軍官吩咐道:“馬上告訴勒克立刻休庭,改日再進行審判!”
“我看不必了。”施特萊納突然製止道:“我們不妨耐心的等下去,看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我的統帥,他接下來很可能會說出對您非常不利的言論,這會讓您的威信受到打擊的,所以我建議還是暫時休庭。”霍夫曼說。
“我的威信已經受到了打擊,所以我不在乎他再給我來上一下!”施特萊納說:“再說如果現在休庭,隻會讓人們覺得我們是在心虛,這反倒會落入他的圈套。”
霍夫曼無奈的收回了命令,心裏卻恨不得立刻將齊楚雄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