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7月28日。
距離那場慘烈的戰鬥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盡管雅利安城已經基本恢複了往日的秩序,但是每當人們想起那些個在槍炮聲中度過的日夜時,他們的眼神中依然會露出深深的恐懼。
城外的焚屍場在不分晝夜的工作著,但是即便如此,還是有大量已經散發出惡臭的屍體被堆積在一起——這些為了爭取自由而戰死的勇士生前遭遇虐待,而死後同樣得不到公平的待遇。
駐紮在各地的蓋世太保和憲兵們依然在進行著瘋狂的屠殺,他們的人格被仇恨扭曲,總是想出各種各樣殘酷的方式來虐待那些被俘的起義軍官兵,對他們來說,起義軍官兵們痛苦的呻吟聲就像瓦格納的歌劇一樣美妙。
路德維希夫婦站在了裏賓特洛甫大街13號門前,盡管整個雅利安城裏的絕大多數建築都在戰火中被摧毀,但是這座官邸卻奇跡般的保存了下來。他們推開大門,緩緩走進客廳,每個房間的門都開著,但是卻再也看不到往日的熱鬧。
“他們都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漢娜幽幽的歎了口氣,“本來我還打算在這裏和他們一起慶祝我們的第二個孩子出生,可是現在……”她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腹部,那裏麵的小生命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不!他們會回來的!”路德維希將拳頭舉到了胸前:“我發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一定要讓齊活下來!”
“弗蘭茨,有些事情不是靠發誓就能做到的。”兩人身後突然傳來了羅森巴赫的聲音。
“混蛋!你還有臉出現!”路德維希突然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朝頭上湧來,他掄起拳頭朝羅森巴赫衝去,可是卻被漢娜死死抱住:“弗蘭茨,你冷靜點!”
“你要我怎麼冷靜!”路德維希吼道:“齊為了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可是他是怎麼報答齊的!”
“弗蘭茨,施蒂爾絕不是那樣的人,你應該先聽他解釋!”漢娜拚命將路德維希按倒在沙發上。
羅森巴赫默默注視著這一幕,片刻後,他走到客廳中央,語氣沉重地說:“昨天夜裏艾德斯瓦爾宮召開會議討論如何處置參與暴動的人,其中絕大多數人都要求立刻處決齊……”
“這不是正是你想要的嗎?”路德維希又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踩著自己朋友的屍體爬上權力的寶座,羅森巴赫!你的良心被魔鬼吞噬了嗎?”
“弗蘭茨!”羅森巴赫臉上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如果真想殺死他,那為什麼還要救他呢?”
“你給我住口!”路德維希喊道:“我明明看到你拿著狙擊步槍想要殺死他,怎麼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了想救他!”
“弗蘭茨!你以為就你自己想保護齊嗎?”羅森巴赫突然吼道:“我同樣不願意傷害自己的朋友,而我之所以要這樣做隻是為了阻止他自殺!”
“!”路德維希愣了:“難道你是故意這樣做的?”
“是的。”羅森巴赫重重的點了點頭:“從接到齊帶人在雅利安城發動暴亂的消息後,我的心就陷入了痛苦的煎熬中,因為他不僅是我最好的朋友,還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要我在戰場上消滅他,這簡直比殺了我還要痛苦!但是如果我要去珍惜這份友誼,那就意味著我要背叛自己的信仰和誓言,這同樣是我無法接受的,所以我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先率軍擊敗叛軍,然後再想辦法保住齊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