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索瓦!”齊楚雄急忙為他披好衣服,“我不會怪你的,因為任何一個和你有著類似遭遇的人都會想著要去為自己報仇,這很正常,根本不應該受到指責。”
“齊,你真的可以理解我的心情嗎?”克勞德顫聲問道。
“我當然可以理解你,因為你現在的心情和我剛來到雅利安城時是一樣的,那時的我心裏隻想著要為自己的不幸遭遇複仇,無論休斯怎麼勸,我都聽不進去。但是後來在殘酷的現實麵前,我卻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我的遭遇更加悲慘,如果我隻想著為自己複仇,那就等於完全背棄了我當初加入抵抗組織的初衷,所以我才會一改之前衝動的做法,在德國人身邊潛伏了下來。”
痛苦在克勞德的眉頭烙下了一個深深地印記,他無法原諒自己的魯莽,更不能原諒自己居然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才想明白了這個簡單的道理。
“好了,老夥計,既然現在你已經知道了真相,就別再愁眉苦臉了,”葉戈廖夫拍打著克勞德的肩頭,“來,還是讓我們一起聽聽齊今天晚上將要給我們帶來什麼樣的消息吧。”
“是啊,弗朗索瓦。”齊楚雄笑著說:“我相信你聽了這個消息後,肯定也會非常激動的。”
“究竟是什麼消息?”克勞德下意識的問道。
“我們的起義時間已經確定在6月22日。”
“起義?”克勞德眼中剛剛露出一絲困惑的目光,巨大的驚喜便迅速熨平了他臉上所有的的皺紋,“這……這是真的嗎……”
齊楚雄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簡直就像是做夢……起義……我們真的有能力推翻德國人嗎?他們可是很強大的……”經曆了多年痛苦的監禁生活後,這個意外的喜訊頃刻間便將克勞德變得語無倫次。
“我們的齊如今可是‘光明天使’的二號人物,隻要有他在,又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呢?”葉戈廖夫笑道。
“你是怎麼做到的?快,一個字母都不要少,統統都告訴我!”克勞德緊緊抓住齊楚雄的胳膊,激動的快要瘋了。
“這個問題以後我會告訴你的,不過現在我還有件事情想問你。”齊楚雄並未因為過度的喜悅而失去理智:“前兩天你遇到弗莉達時,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克勞德稍稍冷卻了一下激動的心情,便將兩天前他和弗莉達會麵時的情況一五一十做了介紹。齊楚雄聽後沉思片刻,道:“弗朗索瓦,我知道你一直認為弗莉達是個可憐的姑娘,但是事實上羅蒙收養她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我,所以她現在對你說的每一句話,乃至每一個動作都不過是一種精心策劃的陰謀。”
“這不可能!”克勞德脫口道:“我明明可以感覺到她內心深處那種極度的憂傷,這一點也不像是偽裝出來的!”
“有些女人天生就會演戲,所以你不能隻看表麵現象。”齊楚雄接著便將阿金霍夫事件的全部經過都告訴了克勞德。“……當初阿金霍夫一開始是以逃亡勇士的身份騙取了我的信任,而現在弗莉達若是想重複這一套肯定行不通,所以倒不如把羅蒙的用意直接告訴你,這樣反倒會容易獲得你的信任。”
“可是他們為什麼會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克勞德雙手一攤,“要知道我對你的事情可是一點都不清楚啊?”
“我想這正是羅蒙的狡猾之處,”齊楚雄說:“他知道我們絕不可能把事情的真相一直瞞下去,所以就在你身邊埋下弗莉達這顆棋子,隻要你對她產生了同情心,一旦我們要采取大的動作,他就有機會從你這裏獲得情報。”
克勞德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盡管他對齊楚雄已經從仇視轉化成了敬佩,但是他卻無法想象弗莉達居然是個奸細。
“我知道讓你一下子接受這一切確實很難,不過以後你會相信的。”齊楚雄說:“這段日子你照常去和她見麵,但是絕不要向她透露任何關於起義的信息。”
克勞德知道齊楚雄這樣做是為了穩住弗莉達,以避免在舉行起義前的最後關頭出現差錯,盡管他的心裏充滿了矛盾,但是也隻有服從命令這一條路。
“我知道了,”他說:“我不會讓她看出任何破綻的。”
“很好。”齊楚雄頷首道:“眼下我們的起義計劃已經進入了最關鍵的時刻,任何一個小的疏忽都有可能葬送我們幾十年來的努力,所以我要求你們每一個人不僅要嚴守秘密,而且當殘酷的戰鬥打響後,你們還必須做好隨時都會犧牲的準備!”
艾伯特和葉戈廖夫對齊楚雄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作為軍人,他們已經期盼這一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