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的姐姐一樣,安娜同樣羞澀的低下了頭,任憑布爾琴科牽起了自己的手。
目睹眼前的場景,霍夫曼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獰笑,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細節:“海因裏希,”他貼著格爾利茨的耳朵問道:“為什麼娜塔莎沒有出來?”
“哦,是這樣的。”格爾利茨急忙解釋道:“她昨天晚上突然得了病,再加上瑪利亞和安娜已經同意嫁給弗蘭克和布爾琴科,所以我就沒有讓她來見您。”
“這可真令人遺憾,”霍夫曼微微一笑,“要知道在這三姐妹當中,娜塔莎的氣質是最出眾的,可惜弗蘭克和布爾琴科沒有見到她,不然我倒真想看看他們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我倒覺得她沒有出現是件好事。”格爾利茨瞅了弗蘭克和布爾琴科一眼,發現他們正和自己的未婚妻聊得火熱,“喏,您瞧,要是娜塔莎出現的話,恐怕我們就看不到如此和諧的場麵了。”
“您可真會開玩笑。”霍夫曼笑著搖了搖頭,接著便舉起了酒杯。“諸位,為了慶祝今天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提議我們共同舉杯,為美好的愛情和婚姻幹杯。”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弗蘭克和布爾琴科沒完沒了的對霍夫曼敬酒,不停地表達著自己對於這樁“美滿姻緣”的感激,而瑪利亞和安娜也在一旁不失時機的表達自己對於納粹帝國的“忠誠”。
在這一片看似熱鬧的氣氛中,約翰卻成了被遺忘的對象,他孤獨的坐在餐廳的角落裏,無所事事的望著腳下的地麵。但是即便如此,他的耳朵卻還要忍受來自德國人的折磨。
為了讓霍夫曼早日擺脫煩躁的心情,在晚宴臨近結束時,布勞恩特意找來一些對霍夫曼仰慕已久的青年軍官來和他進行交流,結果這些家夥千篇一律的拍起了馬屁,用詞之肉麻簡直令人無法忍受。
可憐的約翰實在無法忍受這種痛苦的折磨,他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離開了餐廳,獨自一人在軍營裏四處閑逛。雖然他的出現引發了一些無聊的口哨聲,但是隨著熄燈時間的到來,素來以循規蹈矩著稱的德國人不得不放棄了對他的騷擾,轉而回到了溫暖的被窩裏。
除了依然充斥著喧鬧聲的司令部餐廳之外,整座特洛菲爾軍營此刻已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約翰孤獨的走在漆黑的軍營裏,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剛剛參軍時的情景,那是在聖迭戈海軍陸戰隊訓練營,雖然他們這群菜鳥每天都會被教官罵的狗血噴頭,但是每當他們看到訓練營大門口掛著的那張冒著滾滾濃煙的“亞利桑那號”的照片時,心裏就會不由自主的萌生出一種強烈的戰鬥欲望。
“要是我那天晚上沒有聽從威爾曼的建議去帳篷裏取暖,而是老老實實呆在外麵巡邏的話,現在的我也許就不會站在這裏發呆了。”約翰腦子裏剛一冒出這個念頭,便又覺得很可笑。是啊,就算自己再怎麼小心,德國人也不會放自己活著回去。
“這也許就是我的命運吧,”約翰心裏悲傷的想道:“說不定沒等到起義爆發,我就已經去見了上帝……”
“嗚……”一陣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的哭泣聲突然傳進了約翰的耳朵,他猛的打了個激靈,居然不由自主的順著哭聲傳來的方向走去。漸漸地,哭泣聲變得越來越清晰,他甚至可以肯定這是一個年輕姑娘的聲音,“怪事?”他納悶的想道:“究竟會是誰在軍營裏哭泣呢?”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走到了特洛菲爾軍營的最深處,緊挨著高高的圍牆有有一排低矮的營房,微弱的燈光從其中一扇虛掩的房門裏擠了出來,在他腳下投射出一道長長的背影,而那種悲傷的哭泣聲正是從那扇門背後傳來的。
約翰站在門前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推開了房門,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行軍床,床上淩亂的扔著很多衣物,在床頭有一張破舊不堪的書桌,而一個姑娘此刻正趴在書桌上哭泣,她的肩頭在不停的抖動,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痛苦被發泄出來。
約翰本想扭頭離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姑娘的哭泣聲仿佛某種神秘的召喚,居然讓他無法邁出離開的腳步,他就這樣傻乎乎的站在營房裏,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些什麼。
但是他的呼吸聲卻驚動了姑娘,她很快就轉過臉望著約翰,當一張天使般的容顏出現他麵前時,他的心髒居然在一瞬間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