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爾斯卡婭這時根本聽不到弗萊舍爾在說些什麼,她的腦海裏滿是過去那些飽受羞辱的畫麵——一個個同伴相繼倒在自己的腳下、在黑暗的閣樓裏飽受禽獸的蹂躪、當自己終於遇到真愛時,卻又差一點在禽獸的脅迫下葬送愛人的生命……
“你還有臉來道歉!”丈夫的怒吼聲突然讓契爾斯卡婭從痛苦的回憶中醒過來,她發現丈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而且臉上寫滿了憤怒的表情。
“很抱歉,我過去做了很多對不起您的事情,這全都是我的錯,每當我在羅森滕堡想起這些事情時,都會覺得很慚愧……我一直在想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彌補我的過錯,現在機會終於來了,我已經獲得了統帥閣下的赦免,為了證明我已經和自己的過去宣告決裂,,我回到雅利安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來向你們道歉……”
“誰稀罕你的道歉!”羅森巴赫的眼睛裏充滿了血紅色的仇恨,“你侮辱我的妻子,還想把我也害死!說什麼要和你的過去宣告決裂?你以為我是傻子嗎!像你這樣的人隻配下地獄!”
在羅森巴赫的怒吼聲中,弗萊舍爾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幾步,原先在心裏想好的那套說辭此刻也因為恐懼而被遺忘得一幹二淨。他的兩條腿不停地打顫,但是卻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了。
“羅森巴赫少校,愛伯斯塔克先生。”瑪格達這時代替丈夫走到了前台。“我知道我們過去的名聲很不好,而且我們做下的那些事情也很難獲得你們的諒解,但是盡管如此,我們還是要來向你們表達一份懺悔的心情,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我們備受指責的良心得到安寧,也許你們會認為這不過是我們精心設計好的一場戲,但是在全能的上帝麵前,我們的每一句話都將經得起神明的考驗。”
“一句道歉就能換回我兒子的眼睛嗎?”忠厚老實的愛伯斯塔克這時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氣:“你那貪婪和變態的欲望毀了他的人生,現在卻想用一句對不起來洗清自己的罪名!不,我絕不答應!”
“如果言語上的說明還不足以證明我們悔恨的心情,那就讓我們用行動來證明吧!”瑪格達突然拉著弗萊舍爾跪了下來,“如果你們想為自己的不幸複仇的話,那現在就動手吧!”說罷,她竟然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匕首扔在了愛伯斯塔克的腳下。
在官邸門前圍觀的人群中頓時發出一陣驚呼,所有的人都認為瑪格達一定是瘋了,要知道這樣做幾乎等於將自己直接送上了刑場!
“你以為裝模作樣就能讓你們逃脫懲罰嗎!”已經被怒火刺激的失去理智的羅森巴赫彎腰拾起匕首,衝著弗萊舍爾狠狠地刺去!
“完了!”由於距離過近,弗萊舍爾根本來不及躲避,他隻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住手!”路德維希突然從羅森巴赫身後衝出來,用力的推了一下對方的胳膊。羅森巴赫的身體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手裏的匕首也隨之貼著弗萊舍爾的耳邊劃過。
弗萊舍爾這時已經被嚇破了膽,他軟綿綿的癱倒在了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弗蘭茨!你幹嗎要攔著我!”羅森巴赫這時將憤怒的矛頭對準了路德維希。
“施蒂爾,你冷靜點!”路德維希試圖讓羅森巴赫平靜下來,“他們是來道歉的,所以你不能這樣做!”
“讓他們的道歉統統見鬼去吧!我什麼也不接受,我隻要他的腦袋!”羅森巴赫掄起匕首再次向弗萊舍爾衝去!
“施蒂爾,你這樣做根本沒用!”路德維希死死抱住了羅森巴赫,“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是獲得了統帥閣下的赦免,所以才會來向你道歉的!如果你要是殺了他的話,那就等於根本沒把統帥閣下放在眼裏!”
“我為什麼要把一個袒護小人的昏庸之輩放在眼裏!”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的羅森巴赫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句話會惹來一場大禍,他拚命掙紮,想要擺脫路德維希的禁錮。
眼看自己很難再控製住羅森巴赫的舉動,路德維希情急之下,隻好對著弗萊舍爾夫婦吼道:“你們還愣在那裏幹什麼!要是不想死的話就快點滾!”
弗萊舍爾猛地打了一個冷戰,緊接著,他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般拉著瑪格達倉皇逃進了圍觀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