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先生,我可以替路德維希少校回答這個問題嗎?”布爾琴科突然站到了林登菲爾德麵前。
“當然可以。”林登菲爾德在短暫的猶豫後,還是答應了布爾琴科的要求。
“我們可以讓炮兵采取抵近射擊的方式來逐步摧毀他們設在死角的工事,如果這個方法不能奏效的話,我們還可以使用工兵爆破作業和火焰噴射器進行攻擊,迫使他們離開防禦工事,在沒有任何保護的情況下和我們作戰。”
“布爾琴科上尉,”林登菲爾德繼續不動聲色地問道:“我想您應該很清楚,即使我們突破了囚犯們設在半山腰的防線,但是一旦進入城鎮後,殘酷的巷戰恐怕是在所難免,所以我想知道您打算采取什麼樣的方式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呢?”
“這個問題必須要視戰場上的具體形勢來回答,所以我暫時無法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不過我可以向您保證,我一定會全力配合路德維希少校指揮作戰,保證在24小時內拿下阿森滕堡!”
“您說什麼?”林登菲爾德不禁大吃一驚,因為他和絕大多數參謀都認為要想攻克阿森滕堡,並且徹底消滅參與暴動的囚犯,至少需要三到五天的時間,可是布爾琴科竟然說隻需要24小時就可以拿下這座易守難攻的山間小鎮,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布爾琴科上尉!”林登菲爾德拉下了臉,“這可不是您過去在紅軍隊伍裏向政治委員作空頭保證,要是24小時內拿不下阿森滕堡,你可是要受到軍法製裁的!”
布爾琴科還沒有回答,路德維希卻已經沉不住氣了,“上尉,”他伸手拉著布爾琴科的衣袖,“您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請您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布爾琴科輕輕推開路德維希的手,“荷蘭人的艾本·艾馬爾炮台不是號稱堅不可摧嗎?可是近千名守軍卻被幾十名從天而降的傘兵輕易製服,由此可見,隻要戰術得當,就沒有攻不下的堡壘!”
盡管布爾琴科的觀點充滿了軍人的自信,但是林登菲爾德卻根本沒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個俄國投誠者正在努力討得自己的歡心,而且負責進攻阿森滕堡的部隊又是由戰俘們組成的黨衛軍“自由軍團”,即便這些人都死完了,也不值得自己去同情。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林登菲爾德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現在你們可以出發了,我率領指揮部跟在你們後麵,遇到情況要記得隨時向我報告。”
……
長長的車隊在一個三岔路口前分成了兩列,向著各自的目標繼續前進。羅森巴赫與路德維希站在路口中央,疾馳而過的汽車在他們周圍製造出一大片飛揚的塵土,但是兩人仿佛對此渾然不覺,任憑塵土在他們身上慢慢堆積。
當車隊的最後一輛卡車遠離他們而去時,羅森巴赫終於擺脫了僵立的姿態,他抖落身上的塵土,對路德維希說:“弗蘭茨,我沒有辦法對你進行更多的幫助,這一仗能否打贏,就要靠你自己了。”
“其實你用不著為我擔心,”路德維希努力控製著緊張的心情,“我雖然沒有指揮作戰的經驗,但是有布爾琴科上尉在我身邊,他一定會幫助我渡過這個難關的。”
“是啊,在打仗這方麵,他確實比你強,但是……”羅森巴赫稍稍猶豫了一下,又接著說:“如果他建議你采取類似於恩特菲爾德的解決方式時,你想過該怎麼辦沒有?”
“你是說他會像齊當年一樣,孤身一人去和囚犯們談判嗎?”路德維希急忙問道。
“沒錯,”羅森巴赫點了點頭,“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我覺得齊之所以要把他和弗蘭克分別安排在我們身邊,一定是想借機阻止我們對囚犯們展開殺戮。”
“你考慮的太多了,”路德維希聞言不由苦笑道:“就算是他不這樣做,難道我們還會去折磨那些即將失去孩子的父母嗎?”
“我們當然不會這樣做,但是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一旦實施武力鎮壓,傷亡在所難免,到時候就算是你我不願意看到更多的人失去生命,恐怕也是無能為力啊。”
“照你這麼說,布爾琴科和弗蘭克一定會阻止我們采取軍事行動了?”
“我看是這樣的,”羅森巴赫說,“但是這樣一來,齊的處境可就更加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