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們強行帶離父母的懷抱,這種政策確實會引起強烈的反抗,但是從長遠來看,它卻能使孩子們從小就比他們的父母更深入了解國家社會主義的思想,這就會進一步鞏固帝國的統治,從而為完成發動複仇戰爭的事業做好準備,所以我認為這確實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方式。”齊楚雄說這番話時的表情非常自然,令人無法懷疑他的態度。
“齊,”羅森巴赫稍作猶豫,又道:“霍夫曼總理的政策其實就是一種奴化教育,而這種教育方式在上次戰爭期間就已經被證明根本無法有效地控製占領區居民的思想,如果這次失敗的話,那我們恐怕要麵臨更大的麻煩……”
“我想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齊楚雄說,“從前的奴化教育並沒有將孩子們從父母身邊帶走,結果導致他們在父母的影響下,從小就對我們充滿了仇恨,但是霍夫曼總理是個聰明人,他從一開始就把孩子們掌握在我們的手裏,這就如同是在我們麵前放上一張白紙,上麵要書寫什麼樣的內容將完全由我們來決定,更重要的是,具體負責執行這項計劃的官員們隻要是像格爾利茨中校那樣善於籠絡人心,那麼即便有一天孩子們回到了父母身邊,他們也未必能夠接受父母的思想,這不僅給帝國的安全帶來了充分的保證,也徹底改變了‘最終解決’政策給我們造成的不利影響。”
“這麼說,你完全讚同霍夫曼總理的計劃了。”
“那還用說嗎?”齊楚雄笑道:“凡是能夠使第三帝國再度強大的政策,我都毫無保留的予以支持。”
“但是齊,”羅森巴赫急忙又問道:“你過去總是把囚犯們的生死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可是現在我卻發現你好像是變了一個人,從昨天晚上得到消息到現在,你竟然沒有采取任何阻止我們去鎮壓囚犯的舉措,難道你真的願意看著我們去殺死那些人嗎?”
“我就知道你會問我這個問題,”齊楚雄嘴邊的笑容頃刻間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縷冷漠的目光,“一味的仁慈隻能讓他們以為我們很軟弱,而這種錯覺經常會使一些心懷不軌之人做出冒險的舉動……”他說到這裏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臉上還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這就是教訓,施蒂爾……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會懂得我的痛苦……”
“對不起……”羅森巴赫再三思慮,還是提出了一個最尖銳的問題:“齊,你這樣做真的不後悔嗎?要知道正是這個潛藏在地下的帝國毀掉了你的家庭,剝奪了你享受天倫之樂的權利,而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卻是在幫助這個讓你失去一切的帝國恢複昔日的強大……”
“施蒂爾……”齊楚雄輕聲打斷了羅森巴赫的提問,他竭力想使自己保持平靜,但是眼神中卻依舊流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痛苦,“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就不要再提了好嗎?”
羅森巴赫默默地看了齊楚雄一眼,便轉而朝路德維希肩頭輕輕拍了一下,“怎麼樣,還要去和她們母子道別嗎?”
“還是別打擾她們為好。”路德維希歎了口氣,“她昨天晚上整整哭了一夜,要不是我今天早上偷偷給她喂了安眠藥,天知道她會不會讓我離開這裏。”
“少校先生,請您放心,您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我會替您照顧好漢娜和貝克的。”契爾斯卡婭說。
“那就多謝了。”路德維希對契爾斯卡婭感激的點了點頭,又對官邸二樓的一間臥室投去了一縷不舍的目光,他的妻子和兒子此刻正在熟睡,或許還會有一個美妙的夢,但是他卻要走上殘酷的戰場了,也許這一刻的凝視就是永別,一想到這裏,他不禁有些黯然。
“走吧,弗蘭茨。”羅森巴赫看出了他的心思,“要想活著回來就得打勝仗,這個道理我想你應該明白。”
“是啊……要想活著回來就得打勝仗……”路德維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與羅森巴赫一道轉身向停在官邸門前的一輛吉普車走去。
“齊醫生,我們也走了,您多保重。”布爾琴科與弗蘭克雙雙走到齊楚雄麵前,但是兩人的目光中卻都藏著一種莫名其妙的猶豫,似乎是在考慮是否要去做一件令他們感到很為難的事情。
“祝你們好運,希望可以早點聽到你們勝利的消息。”齊楚雄對兩人笑著說。
布爾琴科與弗蘭克互相對視了一眼,在極為短暫的猶豫後,布爾琴科小聲說:“難道我們真的要……”
“上帝會保佑你們贏得勝利的!”齊楚雄突然大聲打斷了布爾琴科的提問,緊接著,在兩人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情況下,齊楚雄又伸手擁抱住兩人,用很小的聲音在他們耳邊說道:“不要問那麼多為什麼,以後我再向你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