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7 地獄裏沒有天堂(6)(2 / 2)

羅森巴赫與路德維希默默的對視著,心裏不約而同的回味著對方適才的心聲——痛苦、自責、希望忠於友誼的執著和麵對世俗力量的挑戰,當這些詞彙全部變成現實在他們心中一一呈現時,兩個人的精神世界便幾乎同時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不知道是誰先笑出了聲,總之兩個人都開始仰頭大笑,隻是這種笑容裏沒有任何喜悅,卻透著一股淒涼的味道。

當笑聲漸漸平息後,他們誰也不開口,卻都拿起桌上的啤酒,一瓶又一瓶,他們仿佛是想借助酒精的力量來麻醉自己,好讓自己得到片刻的安寧。

但是酒精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法寶,與之相反,它卻能成為加劇煩惱的催化劑,當羅森巴赫和路德維希在第二天晚上從麻醉中醒來時,他們便深刻的領會到了這一點。在經過了一番激烈的討論後,兩人決定帶著家人連夜趕回雅利安城,當麵去向齊楚雄問個究竟。盡管他們很清楚這種當麵質詢其實未必能找到他們想要的結果,但是德國人天生的固執和兩人與生俱來的正直本質卻使他們不願意放棄一個追尋真相的機會。

對於軍人而言,害怕就意味著恥辱,但是當羅森巴赫與路德維希帶著家人在清晨時分出現在裏賓特洛甫大街13號門前時,他們卻誰也沒有勇氣去按響門鈴,盡管他們知道自己的朋友就住在那扇門的後麵,但是他們卻覺得一旦自己踏進了這扇門,那麼今後可能就再也無法用任何語言來證明自己仍然是第三帝國忠誠的軍人。

“施蒂爾!弗蘭茨!”正當兩人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問個究竟時,齊楚雄卻主動從官邸裏走了出來,“我在樓上的臥室裏就看到你們兩個了!”他興奮的伸手攬住兩人的肩頭,“我們總算是又能聚在一起了,走!我們今天可要好好的慶祝一番!”

羅森巴赫與路德維希本想立即對齊楚雄提出問題,但是兩人卻鬼使神差的跟著他走進了官邸,漢娜與契爾斯卡婭抱著孩子走在他們身後。當一行人進入官邸後,路易斯、埃裏克和提比莉亞頓時興奮的迎了過來。自從這間官邸建成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這麼多的孩子,歡笑聲伴著他們彼此之間的追逐嬉戲,構成了一幅令人印象深刻的畫卷。

為了慶祝團聚的時刻,愛伯斯塔克開始在廚房裏忙碌的準備著午餐,契爾斯卡婭和漢娜也給他打起了下手,她們在廚房裏有說有笑,沒有絲毫所謂的種族間的隔閡,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羅森巴赫與路德維希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幕溫馨的場景,心裏都不自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絲感歎,心想這樣的情景要是能夠永遠保持下去該多好啊,隻可惜這種想法卻隻能深藏在他們心裏。

當豐盛的菜肴被擺上桌時,齊楚雄拉著朋友們走進了餐廳,他親自在每個人麵前的酒杯中斟滿了美酒,當他完成這項工作後,便高舉起酒杯興奮地喊道:“諸位,為了歡迎施蒂爾和契爾斯卡婭回到我們身邊,也為了我們今日的團聚,幹杯!”

“幹杯!”參加宴席的人們紛紛舉起了酒杯,可是每個人的心裏卻都有著不同的想法。在接下來的宴會上,羅森巴赫與路德維希都盡量擺出一副興奮的表情,他們與齊楚雄頻頻舉杯,卻隻字不提自己此行的目的。

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當契爾斯卡婭與漢娜帶著克勞斯和貝克離開了餐廳,而愛伯斯塔克也催促著孩子們快點去午睡時,攤牌的時刻還是不可避免的到來了。

盡管事前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對齊楚雄發出質問,但是在見到了他本人之後,羅森巴赫與路德維希卻同時啞了火,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是誰都不知道是否還要提出那些令人尷尬的問題。

“施蒂爾,弗蘭茨。”齊楚雄其實從一開始就看穿了兩人的心事,“你們今天到我這裏來,恐怕是還有別的事情吧?”

“這……”羅森巴赫沒料到齊楚雄會主動和他們提起這個問題,他頓時露出了尷尬的神色,而路德維希也不由自主的將臉扭到了一邊。

“真是難為你們了。”齊楚雄見狀並不生氣,反而分別握住兩人的手,用一種低沉但是卻充滿感情的語氣說道:“施蒂爾,弗蘭茨,無論你們今天是帶著什麼樣的目的來到了我的家裏,也無論你們今後是否還會再踏入這間官邸,我都要對你們說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