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齊楚雄的這句話剛一鑽進羅蒙的耳朵裏,他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極為不自然。“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故作鎮定的嗓音裏在不經意間卻已透出了一絲膽怯。
“您害怕了嗎,”齊楚雄沒有讓羅蒙的膽怯逃過自己的眼睛,“為了讓一場刺殺事件看上去更為真實,您讓斯道夫少尉和古斯塔夫中士成為了犧牲品,就連一向對統帥閣下非常忠誠的布勞恩上尉也被您列為可以犧牲的對象,這樣一來,阿金霍夫就變成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刺客……”
“住口!”羅蒙沒等齊楚雄把話說完就近乎於失控般狂吼道:“這些事情都是阿金霍夫自己做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哼!”齊楚雄冷冷一笑,“別以為您這樣做就能把自己犯下的罪行推得一幹二淨,有本事就把阿金霍夫找來,看看我們兩個到底是誰在說謊!”
“你!”羅蒙的額頭上頓時沁出了一層厚厚的汗珠,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落入了一個精心設計好的陷阱,現在擺在他麵前是一種極為複雜的局麵,如果讓阿金霍夫出場作證,萬一他和齊楚雄早已串通一氣,當眾講出事情的真相,並且改口聲稱自己是因為受到了威脅才不得不誣告齊楚雄,那麼情勢就將急轉直下,變得對自己非常不利,但是如果不讓阿金霍夫出場作證,那麼恰巧是在證明自己心裏有鬼,這樣一來,施特萊納就會懷疑自己是想故意編造謊言來誣陷齊楚雄,情勢同樣對自己很不利。
這種左右為難的局麵令羅蒙頓時亂了分寸,他甚至忘記了向霍夫曼求助,就不顧一切的做出了決定。
“阿金霍夫是我手頭最重要的證人,不到關鍵時刻,他絕不能隨便出場!至於你嗎!”他盯著齊楚雄的眼睛吼道:“想通過翻供來掩蓋自己的罪行,那是絕對辦不到的事情!”
“這又是怎麼回事?”施特萊納突然轉過身,用一種懷疑的目光死死瞪著羅蒙,“你不是告訴過我,你和這些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嗎?那為什麼齊剛才所講的話和你告訴我的事情卻正好相反呢?”
“我的統帥,請您相信我,”羅蒙急切的解釋道:“我和這些事情根本沒有任何關係,齊楚雄這樣做是想故意轉移您的視線,這樣就可以掩蓋他們的罪責!”
“既然你和這些事情沒有關係,那你為什麼不同意讓阿金霍夫出麵作證?”施特萊納繼續追問道:“難道是你在心虛嗎?”
“我沒有心虛……”羅蒙手足無措的辯解道:“我隻是認為現在還不到最關鍵的時刻,所以他還不能出麵作證……”
“那你認為什麼時候才是最關鍵的時刻?”施特萊納的眼神中已經隱約露出了來自心底的惱怒。
羅蒙頓時語塞,他這時才想起來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霍夫曼,而後者現在幾乎百分之百可以肯定阿金霍夫已經把事情的真相透露給了齊楚雄,這樣一來,現場的形勢就發生了逆轉!對於霍夫曼和羅蒙來說,現在已經不是該考慮如何處置齊楚雄的時候了,如果他們不立即想出一條對策,那麼他們自身就會陷入極為不利的境地。
“我的統帥,”霍夫曼在短暫的思考後,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而又大膽的決定,“還是讓阿金霍夫上尉來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吧,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免去無謂的口舌之爭了。”
“阿金霍夫現在人在那裏?”施特萊納急忙問道。
“他正在蓋世太保總部協助整理證據,我這就派人去把他帶來。”霍夫曼說罷便朝宴會廳外走去。
“請您等一等!”齊楚雄突然在霍夫曼身後喊了一句。
“您還有什麼話要說嗎?”霍夫曼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齊楚雄。
“是的,”齊楚雄說,“我認為阿金霍夫的證詞將關係到我和羅蒙旅隊長誰將受到懲罰,所以他的安全必須得到保證。”
“您這是什麼意思?”霍夫曼問道:“難道您認為我會在路上幹掉他嗎?”
“您或許不會,但是我不敢保證其他人會不會這樣想。”齊楚雄說,“所以我認為有必要派遣一位合適的人選去執行這項任務,否則阿金霍夫一旦在路上出了什麼事,您也難脫幹係。”
霍夫曼盯著齊楚雄看了好一陣子,突然微微一笑,“好啊,”他說,“那您認為派誰去最為合適呢?”
“就讓古斯塔夫上尉來執行這項任務吧,”齊楚雄平靜的說,“我想他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古斯塔夫上尉恐怕不太合適吧……”霍夫曼吞吞吐吐道:“他的弟弟就是被阿金霍夫殺死的,要是由他來執行這項任務,恐怕阿金霍夫的安全就更加沒有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