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目前的形勢來看,一切進展的還比較順利。”齊楚雄說,“施蒂爾在戰略上眼光獨到,他不久前對朝鮮戰爭的預測目前已經成為了現實,眼下正是帝國用人之際,我相信統帥閣下沒有理由放棄這塊瑰寶。”
“你當真覺得自己能成功嗎?”路德維希還是有些半信半疑。
“如果一個人做任何事情從一開始就想著失敗的結局,那麼他肯定將會一事無成。”齊楚雄沒有絲毫的動搖,“我知道這很難,但是我必須做到。”
路德維希的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上,“很抱歉,”他小聲說:“我應該知道你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好了弗蘭茨,關於這件事情我隻能和你說這些了,請你替我保守秘密好嗎?”
“好的。”路德維希認真的點了點頭,“真希望能夠與他們早一點相聚。”他剛說完這句話,臉色就再度黯淡下來,“隻可惜當他們回來時,你的身邊卻已經少了一個人。”
“弗蘭茨,這隻是一場意外,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我想葬禮這時差不多也該結束了。”齊楚雄故作平靜的轉身走向吉普車,但是他卻不由自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整個人的身體在寒風中微微顫抖,他這時的心情就像是希臘神話傳說中為人類盜取光明火種的普羅米修斯,正在忍受著禿鷹叼食心髒的痛苦。
兩人回到了恩特菲爾德的葬禮現場,梅克等人的棺槨已經被掩埋,三塊潔白的十字架墓碑在向人們無聲的控訴著地下世界的黑暗。一大群囚犯們聚集在葬禮現場久久不願離去,他們聚在一起,低聲為死去的人做著祈禱。埃裏克和提比莉亞雙雙倒在博拉斯尼耶夫的懷抱裏,兩個孩子肩頭在不停地抖動,臉上的淚水已經浸濕了衣裳。
齊楚雄走到墓碑前,望著提比莉亞憔悴的臉龐,不禁想起了自己至今不知流落何方的女兒,他靠近這個對他來說不算太陌生的小女孩身邊,輕輕地伸出手想要擦幹她臉上的淚水,但是提比莉亞卻像是見了鬼一樣拚命地朝博拉斯尼耶夫懷裏鑽去,說什麼也不肯讓齊楚雄靠近自己。
“這孩子是怎麼了?”齊楚雄起初還有些納悶,但是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問題的原因,“唉……”他望著自己身上的黑色軍裝幽幽的歎了口氣。
“齊醫生,這兩個孩子太可憐了。”博拉斯尼耶夫將埃裏克和提比莉亞交給身邊的同伴,起身來到齊楚雄身邊,“一個失去了哥哥,一個失去了父親,真不知道他們今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是啊,這確實是一場悲劇。”齊楚雄朝著三塊墓碑投去了一縷悲傷的目光,接著又問道:“提比莉亞還有親人嗎?”
“沒有了,”博拉斯尼耶夫搖著頭說,“自從三年前她的母親被炸死之後,她就一直和索拉相依為命,現在索拉也走了,可憐的提比莉亞……”博拉斯尼耶夫的喉頭一陣哽咽,再也說不下去了。
“既然她已經沒有了父母,那就讓我來做她的父親吧。”齊楚雄毫不猶豫地提出了這個請求。
“您要做她的父親?”博拉斯尼耶夫吃驚的看著齊楚雄,“齊醫生,您不會是一時激動吧?”
“不,我是認真的。”齊楚雄說,“我也有一個女兒,如果她還活著的話,今年也該十歲了,正好和提比莉亞的年齡差不多,而且提比莉亞老是呆在工廠裏也不是個辦法,這會使她永遠無法接受良好的教育,所以我打算把她帶到我身邊,讓她和埃裏克還有路易斯生活在一起,我想這樣一來,就可以為她盡可能的減少一些父親去世所帶來的痛苦。”
“看來也隻有這樣了。”博拉斯尼耶夫經過一番考慮,點頭同意了齊楚雄的要求,“您打算什麼時候把她帶走?”
“我現在就帶她走。”齊楚雄環顧左右,見到四周並沒有人注意自己,便迅速靠近博拉斯尼耶夫的耳邊小聲說道:“眼下的局勢非常複雜,在沒有得到我的指示之前,請您一定要控製住大家的情緒,既不要討論這件事情,也不要與德國人發生衝突。”
“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控製住大家的情緒,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和德國人發生衝突。”博拉斯尼耶夫說。
“這樣我就放心了。”齊楚雄稍稍鬆了口氣,但是緊接著他又聽到博拉斯尼耶夫對他提出了一個更加令人頭疼的問題:“齊醫生,梅克說您身邊有內奸這件事情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