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瞧瞧你都說了些什麼,寧肯相信一個投靠德國人的叛徒,也不願意帶著自己的同誌們去拚死一搏!卡塞爾,別忘了你也是個共產黨員,你我的肩頭承擔著這間工廠裏所有囚犯贏得自由的希望,他們相信我們能夠帶領他們離開這個黑暗的世界,所以才會冒著被屠殺的風險拿起武器戰鬥,可是現在你卻打算投降,如果你真的這樣做了,那麼今後還有誰願意相信我們!”
馬紮羅夫的情緒非常激動,而這也令博拉斯尼耶夫感到很為難,他揉著酸痛的太陽穴想了半天,最終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好吧,我這就去布置突圍,但願奇跡能夠出現……”
被困在會議室裏的齊楚雄一籌莫展的走來走去,時針已經走到了晚上十點半,但是他卻依舊無法獲取暴動者的信任,而樓下緊張的氣氛也無時無刻不在加劇他心頭的憂慮——男人們背上了厚厚的子彈帶,步槍也上了刺刀,女人和孩子們的手裏也多出了一顆手榴彈,看樣子,一場血戰已經在所難免。
“他們簡直是瘋了!這樣下去隻能是白白送死!”他又開始用力的敲打著會議室的門,可是回應他的卻依舊是令人無奈的沉默。
“上帝啊,仁慈的上帝啊,請您賜予我力量,讓奇跡發生吧!”已經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的齊楚雄雙手合十,開始祈禱能夠得到來自上天的幫助。
或許是他的祈禱起到了作用,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名全副武裝的囚犯突然推開了會議室的門,他們來到齊楚雄身邊,不由分說的用繩子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喂!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齊楚雄拚命掙紮。
“閉上你的嘴!你這個肮髒的叛徒!”一名囚犯掄起拳頭狠狠的擊打在他的腹部,他頓時痛苦的彎下了腰,心中也隨即產生了一個恐怖的念頭——“難道他們要殺了我嗎?”
兩名囚犯架著齊楚雄走下樓梯,來到了一處被廠方環繞的廣場上。廣場的中央聳立著一座高高的絞刑架,上麵已經布置好了兩個絞索。一名滿臉傷痕的黨衛軍少校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身上的軍裝也已經被扯成了碎布條,幾名囚犯用力將他按倒在絞刑架下麵,他的身邊擠滿了憤怒的人群,隨處都可以聽見來自各種語言的咒罵。
馬紮羅夫這時就站在絞刑架下,他望著被推到自己麵前的齊楚雄冷冷一笑,接著便麵對著圍在絞刑架附近的囚犯們大聲說道:“勇敢的戰士們!自從我們來到這個黑暗的地下世界後,那些該死的德國人就用盡一切手段來折磨我們,我們渴了,沒有水喝,我們餓了,沒有飯吃,我們病了,他們連一句虛偽的問候都不會有!在他們的眼裏,我們隻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一群沒有自由可言的奴隸,他們高高在上,享受著我們辛辛苦苦換來的勞動成果,但是他們卻從來不曾與我們分享,這樣的日子我們不能再過下去了!我們要拿起武器戰鬥!我們要讓那些該死的德國佬知道,殘暴和虐待永遠不能讓我們屈服,我們將用生命來捍衛屬於我們的自由!”
“和德國人拚了!”馬紮羅夫的話頓時引起了場下囚犯們山呼海嘯般的共鳴,他們把手搭在同伴們的肩頭,一遍又一遍的高唱著《國際歌》。
馬紮羅夫一邊和台下的囚犯們高唱著《國際歌》,一邊仔細觀察著局勢,當他感覺到大家的戰鬥熱情都已經被點燃時,這才伸手示意人們安靜下來。
“同誌們!”他俯視著台下那一張張堅毅的麵孔,“在一場極為殘酷的戰鬥打響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情!”他接著把手指向正跪在自己身邊瑟瑟發抖的那名黨衛軍少校,“我們將把殺人犯約瑟夫送上絞刑架,這將是他為自己做出的那些野蠻行徑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馬紮羅夫的話音剛落,幾名按住約瑟夫的囚犯就把他拖上了絞刑架,將位於左側的絞索套在了他脖子上。
“不!求求你們饒了我吧!”約瑟夫這時居然開始苦苦哀求,“我不是有意要虐待你們,那都是上司的命令……我也是不得已才那樣做的……”
“住口!”馬紮羅夫揚手給了約瑟夫一記響亮的耳光,“你現在後悔已經晚了!還是去地獄裏找你們的元首訴苦吧!”
“求求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隨便折磨你們了……求您饒了我吧……您讓我做什麼都行……”約瑟夫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扮起了可憐,但是憤怒的人們卻等不及了!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人們大聲喊著這句話,而約瑟夫也意識到自己要完蛋了,他的腦袋耷拉到了胸前,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齊楚雄雖然並不同情約瑟夫,但是他卻知道如果馬紮羅夫真的下令絞死約瑟夫的話,那麼就算自己再怎麼努力,也絕不可能讓施特萊納放過這些囚犯,於是他立刻大聲喊道:“不!你們不能殺他!”
“就算你不出聲我也不會把你給忘了!”馬紮羅夫惱怒的揮著手,“來人,把他也給我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