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我其實早就告訴您了,”齊楚雄歎了口氣,“但是沒有人相信我,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悲劇。”
施特萊納頓時語塞,不得不扭過頭去,在走廊裏來回不安的踱步,他身後的那群人誰也不敢說話,一雙雙眼睛都緊緊盯著手術室的大門。時間在這種沉默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流逝,每個人都在心裏盼著克勞柏森能夠平安無事的走出手術室,不然他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自己的良心。
“嘎吱!”在長達六個小時的等待後,手術室的門終於被人打開了,盧澤和路德維希耷拉著腦袋走出了手術室,雖然兩人都沒有解下口罩,但是施特萊納卻從他們黯淡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你們告訴我……克勞柏森將軍現在怎麼樣了……”施特萊納內心充滿了絕望,就連說話也帶著顫音。
“很抱歉,我的統帥,”盧澤伸手拽下口罩,疲倦的臉龐上充滿了懊悔的表情,“克勞柏森將軍的病情太嚴重了,不單單是腦中風,還出現了腦溢血等並發症,雖然我們已經盡了全力,但是卻沒有讓他醒過來……”
“這太不幸了……這太不幸了……”施特萊納痛苦的喃喃自語,可是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對了!你不是給克勞柏森將軍做過診斷嗎?我記得當時的診斷報告上寫得很清楚,他的身體非常健康,根本不存在任何問題,可是為什麼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對不起,我的統帥,”盧澤的腦袋幾乎快要垂到了胸前,“克勞柏森將軍當時不願意接受身體檢查,他希望我幫他出具一份身體健康的證明,於是我就……”
“於是你就違背一個醫生的良心!在沒有經過認真檢查的情況下就做出了那份診斷報告!”施特萊納將一肚子的火氣全部發泄到盧澤身上,“你的良心被魔鬼吞噬了嗎?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在害死一位戰功卓著的英雄嗎?回答我!”
“對不起,我的統帥,”盧澤徒勞的為自己辯解道:“當時克勞柏森將軍說他正忙於訓練部隊,沒有時間做身體檢查,他請我想想辦法,還說隻要一有時間就會主動找我做身體檢查,我當時昏了頭,居然答應了他的要求……”
“那後來呢?你為他做過診斷嗎?”施特萊納追問道。
“沒有,我一直覺得他身體看起來很健康,所以就沒有繼續過問這件事,這都怪我,請您懲罰我吧,無論是上軍事法庭還是被趕去做苦役,我都沒有任何怨言。”
“我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施特萊納吼道:“是你的愚蠢和不負責任害死了一位能力出眾的將軍,我一定要你為此付出代價!”
“請您告訴我,我丈夫在什麼地方?求您了,告訴我好嗎?”一個女人的哀求聲頓時將人們的注意力吸引到霍夫曼這一側。
霍夫曼身邊這時多出了一個幹枯瘦弱的女人,她的臉色因為緊張而變成了一種類似於木瓜的黃色,一雙大眼睛裏噙滿了淚水,順著高聳的顴骨流淌到一條纏在脖子上的綠色圍巾上。
“對不起夫人,克勞柏森將軍在慶祝活動現場突然發病,雖然我們已經盡了全力,但是卻沒有挽回他的生命。”霍夫曼的表情極為沉痛,這倒不是偽裝,而是他內心深處的真實寫照。
克勞柏森夫人的身體猛地晃了一下,絕望頃刻間統治了她的心靈,可憐的女人在一番徒勞無益的掙紮後,軟綿綿的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夫人,您醒醒!”霍夫曼急忙俯下身抱起克勞柏森太太,他用力的搖晃著她的身體,可是卻沒有換來任何回應。
“路德維希,快過來看看她這是怎麼了!”霍夫曼急忙將路德維希喊到身邊,路德維希俯下身仔細觀察片刻,告訴霍夫曼說:“她這是情緒過於激動,隻要休息一下就會好的。”
“上帝啊,我們都做了些什麼呀。”霍夫曼低低的說了一句,便將克勞柏森太太交到了路德維希手中。
施特萊納看著路德維希將克勞柏森太太抱進了手術室旁的一間病房,一股懊惱的情緒彌漫在他腦海,他非常後悔當初沒有相信齊楚雄的診斷,以致釀成了今天的悲劇。
“馬克西米利安,立即為克勞柏森將軍籌備一場莊嚴地葬禮,我要親自出席。”施特萊納邁著沉重的腳步,準備離開陸軍醫院。
“我的統帥,”盧澤突然不安的湊上前,“我想您一定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其實克勞柏森將軍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