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同情心(1 / 3)

1946年4月1日下午4點,艾德斯瓦爾宮。

人們常說,在黑暗中總是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齊楚雄對這句話頗有感觸,雖然他在雅利安城裏隻不過生活了一年多的時間,可是他卻覺得好像過了十年那麼長,孤獨和思念,焦灼與等待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痛苦的心靈,他牽掛自己不知流落何方的女兒,想念發誓要和自己一起同生共死的戰友,但是現實是殘酷的,自從他擔任施特萊納保健醫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必須把這些痛苦都深埋進心裏,因為他知道,有一個人總是在背後盯著他。

他與霍夫曼之間的較量似乎永遠沒有停止的跡象,正當他還在為自己成功獲得施特萊納的信任,並且將愛伯斯塔克父子救出集中營而心懷喜悅之際,霍夫曼又使出了另外一招——羅森巴赫走馬上任,接替弗萊舍爾的職務,成為了施特萊納身邊新的軍事副官。

原本齊楚雄還一直對這位陸軍上尉心存好感,認為羅森巴赫是一個正直的軍人,但是在經過這幾個月親身接觸之後,齊楚雄發現自己對羅森巴赫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與一門心思貪圖享受的弗萊舍爾不同,羅森巴赫過著一種清道夫式的生活,他每天六點鍾準時起床,然後就趕到文件收發室,把從各地送來的文件分類整理好轉呈施特萊納閱覽,有些時候,他還要在其中的一些文件上寫下自己的看法,這樣一來,他每天睡覺的時間從來沒有超過六個小時;他隻吃最簡單的食物,往往幾片麵包加上一杯白開水就是一頓飯,他不吸煙,也不酗酒,甚至不喜歡和艾德斯瓦爾宮裏那些漂亮的女兵們說笑,他總是板著一張麵孔從一間辦公室走到另一間辦公室,沒有多少人喜歡這個不愛笑的家夥,他們都對他選擇了敬而遠之的態度。

當然,對齊楚雄來說,由於工作的緣故,他不得不經常要和羅森巴赫打照麵,他也因此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羅森巴赫似乎是受到了某種指令,他總是用一種不信任的眼神看著齊楚雄,每當將軍們前來向施特萊納彙報或是參加會議時,羅森巴赫都會毫不客氣的把他請出去,這樣一來,齊楚雄就無法獲知更多的情報。而且倒黴的事情還不止這些,自從羅森巴赫上任之後,他就開始禁止愛伯斯塔克外出,那些貴婦人們要想做上一套漂亮的衣服,就得先向帝國保安總局申請一張前往艾德斯瓦爾宮的特別通行證,而羅蒙從來不會在這些申請信上寫下同意這兩個字,一條通往外界的道路就此被中斷了。

雖然齊楚雄倒是已經獲準可以自由出入雅利安城,但是他很快發現這道命令還不足以讓他獲得足夠多的活動空間,因為雅利安城蓋世太保首領維克多·萊曼已經告訴過他,為了保證他的安全,將有兩名蓋世太保陪同他一起散步。盡管他也曾經就此事向施特萊納表達過委婉的抗議,但是自從看到克勞柏森的體檢報告之後,施特萊納的眼神裏就多了一份猜疑,少了一份信任,這也導致他的抗議隻能無功而返。

這糟糕的一切讓齊楚雄心急如焚,他很清楚時間非常寶貴,他必須趕在納粹帝國恢複元氣之前做好發動起義的準備工作,但是在目前這種不利的處境下,他又不能表現出自己的焦慮,隻能按下心中的煩惱,耐心等待機會的出現。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而又艱苦的,在羅森巴赫就任施特萊納副官後的這段日子裏,齊楚雄不得不一直保持著低調的態度,他不去打聽外界都發生了那些新聞,而隻是安心教導路德維希學習中醫,為了解決教材的問題,他把《本草綱目》和《傷寒論》這兩本書的主要內容翻譯成德文,路德維希缺少針灸的對象,齊楚雄就讓他在自己身上做實驗,幾個月的時間下來,路德維希的醫術有了突飛猛進的提高,而這也讓他高興的合不攏嘴。

“齊,我想今後再也不會有人把我叫做針頭魔鬼了,”路德維希坐在臥室的床上笑著說:“當然,這還要建立在他們願意嚐試的基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