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弗萊舍爾像個妒婦似的看著自己的兩位上司,他在心中沒好氣的說:“霍夫曼先生,可真有您的,明明是拍馬屁,還把話說得那麼好聽。”
可是想歸想,弗萊舍爾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嫉妒,他換上一副笑臉,對施特萊納恭維道:“將軍,看到霍夫曼總理對您的態度,我真是打心裏感到高興,您的人格魅力是如此偉大,如果雅利安城內的每一個德國人都像霍夫曼總理這樣效忠於您,我敢說,要不了多少年,我們就能殺回故鄉,征服世界!”
聽到弗萊舍爾的恭維,施特萊納心中十分得意,他笑著說:“漢斯,你的話很有道理,等著瞧吧,要不了多少年,我們就會讓敵人大吃一驚的!”
霍夫曼看著施特萊納得意的模樣,不由眉頭微皺,他本想提醒施特萊納不要過分樂觀,可是轉念一想,再過幾天就是這位將軍的生日,為了不打擊施特萊納的情緒,他沒有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口,而是從手中的公文包裏又掏出一份文件遞到施特萊納麵前,“將軍,我這裏還有一份文件請您過目。”
施特萊納接過文件,匆匆翻閱幾眼之後,不覺好奇的問道:“馬克西米利安,這上麵都是一些醫生的個人資料,難道這些人都是醫療衛生部長的候選人嗎?”
“不,將軍,”霍夫曼微笑道:“眼下您的身邊缺少一位合適的保健醫生,而這些人就是我為您精挑細選出來的合適人選,他們個個都是忠誠的老黨員,而且對待工作也非常盡職盡責,您現在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隻需要拿起筆在某個人的名字前麵畫個勾,而這個人很快就會來到您的身邊,以精湛的醫術嗬護您的身體。”
“以精湛的醫術嗬護我的身體?”施特萊納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翻來覆去的看著手中的候選人名單,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人和他那句擲地有聲的話——“一個真正的醫生沒有選擇病人的權利,不管躺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善良的好人或是一個邪惡的暴徒,他隻能去竭盡全力的救助他們,而這正是人和野獸的區別!”
一幕幕回憶的畫麵浮現在施特萊納眼前,從他和齊楚雄的第一次見麵,再到弗萊舍爾逼著齊楚雄以身試藥,然後又是齊楚雄為路德維希求情,進而又和自己打賭,這位中國醫生帶給了他太多的不一樣感受,尤其是齊楚雄今天擋在那些即將被處決的囚犯麵前時的一幕更是讓他永生難忘!
一個在戰爭中家破人亡的囚犯,一個擁有偉大人格力量的醫生,一個決心為自由而抗爭的戰士,當這樣一個擁有多重身份的人離開他身邊的時候,不知為什麼,他居然覺得心裏有些空蕩蕩的,還夾雜著一種說不出的愧疚和想念。
霍夫曼看著施特萊納一直對手中的名單沉吟不決,還以為施特萊納是在為不知該挑選誰而猶豫,於是他笑著說:“將軍,看來是我把事情搞得太複雜了,這樣吧,既然您不知道該選擇誰合適,那麼就由我為您做出選擇吧……”
“不!這件事由我自己來決定!”施特萊納把手中的文件遞還給霍夫曼,“馬克西米利安,我知道你為此事頗為費心,但是很遺憾,我心中的人選並沒有出現在這份文件上。”
“嗯?”霍夫曼不無疑惑的看著施特萊納,“將軍,我不認為您還有更好的選擇,因為這份候選人名單已經囊括了目前雅利安城內最好的醫生,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被我遺忘。”
“你的記性有時也會出錯,”施特萊納轉身走到病床前的躺椅上坐下,氣定神閑道:“別忘了,這個人可是你的老相識。”
“我的老相識?”霍夫曼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了好一會,也沒想起來施特萊納說的這個人是誰,“對不起,將軍,也許是我最近太忙了,所以腦子有些亂,我實在是想不起來還有那位和我熟悉的醫生能夠榮幸的進入您的視線。”
“這個人就是……”施特萊納仰頭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沉聲道:“齊楚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