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風勉強地擠出一絲尷尬的微笑,然後便匆匆離去,陳子璐不屑地望了一眼李清風的背影便跟隨官府的人走了。
出發那日,夏茹跟其他送行的人一樣,都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陳子璐也隻能在隊伍中靜靜地看著她。夏任傑走過來跟官差低語了幾句便朝陳子璐走了過來,然後鄭重其事地對陳子璐說道:“賢侄切記,此去凶險無比,你平時就連睡覺都要睜著眼睛,你一定要萬分小心!”
陳子璐感激地點了點頭,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官差不耐煩地喊道:“走了走了,再遲一點天黑之前就趕不到驛站了。”說著還揚起了手中的長鞭,於是隊伍便在刺耳的揮鞭聲和謾罵聲中緩緩蠕動。
陳子璐也深知此行的凶險,自己除了要提防加害,還要不斷地提高修為,所以雖然白天趕路已經很累了,晚上他還是堅持修煉,因此當趕了差不多一個月的路途終於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的內力也達到了煉氣八段,而且還基本學完了波若掌法。
像陳子璐這種犯罪被發配的這種人,基本上都是被分配到苦力營的,陳子璐當然也不例外。
苦力營兵丁整日都要幹挖戰壕、修堡壘等最繁重的工作,不僅勞動強度大,稍有不慎還要遭受毒打,而且經常還要被上頭克扣口糧和工錢,所以來這裏的人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活著熬到服役結束。
苦力營幹活的日子雖然極其艱苦,但是繁重的體力勞動卻使陳子璐的筋骨強壯了許多,這對他的武功修煉大有裨益,而且修煉波若掌法本身就需要有強壯的體魄輔助,所以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陳子璐每想到於此,便不再感到疲倦,反而幹得更加地起勁。
“咳,年輕就是好啊,白天幹這麼多活,晚上還這麼有精神。”晚上回到營房休息的時候,一位年紀稍大的男子看著陳子璐喃喃自語道。
見狀陳子璐連忙問道:“嗬嗬,敢問這位大哥,你是犯了什麼事被弄到這裏來的呀?”
“我沒犯什麼事,我是自願來的。”那名男子淡淡說道。
“為什麼?”陳子璐不免好奇地問道。
那男子雙手吃力地撐著床板坐了起來,然後幽幽說道:“我本是雷州城外一莊稼漢,靠著幾畝薄田過日,可是近年來官府的賦稅越來越高,我實在是交不出來,後來聽說如果自願來這邊當兵的話,服役一年可抵三年賦稅。雖然早就聽說這地界危險,可是一想到老婆孩子,我便一咬牙一狠心便主動報了名了。”說著那名男子不由得就要哭出聲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陳子璐情不自禁地吟起了他以前那個世界裏最有名的一句詩,心中不由想道:果然這夢境還是離不開現實的呀。可是陳子璐又突然轉念一想,既然當時在現實中自己無法改變那世道,難道在自己的夢境中還不能試試改天換地嗎??
想到於此,陳子璐心中釋然,於是走下床來來到那男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說道:“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那男子又喃喃自語,像是附和,更像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