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猶豫了一下,隨即衛富貴冰冷的聲音就傳來“說!”
“剛才回來,我們在司令部附近暗藏監視的人跟我反應了一件事情,是有關周參謀長的。”
衛富貴猛地抬起頭來,死盯著黑子“怎麼了?”
“之前跟您一直聯係的那個馬說客,一直表現的都很正常。但是正月十五之後那次見您後,他乘大雨離開時,我們跟蹤的人發現了一些蹊蹺。他在出城,路過城西時,乘著大雨,甩掉了我們跟蹤的人,十五分鍾後才被我們的人重新發現。負責跟蹤他的組長經驗很豐富,他除了派了個人跟姓馬的出了城,剩下的人全部在那片居民區周圍進行了守候。等了三個小時,終於有了重大發現,我們竟然看到了周參謀長自己帶來的那個副官,從那片地區出來,回了司令部。”
“那麼大雨,你沒有看錯吧?再說了,就算是參謀長的副官,也可能是湊巧了吧?”
黑子聽了衛富貴的話,沒有正麵回答“我們是沒有看到姓馬的和那副官有直接見麵。也的確可能是湊巧。但是,司令您信這湊巧麼?我問過警衛,那副官回來後,直接去找了參謀長。”
衛富貴一下沉思起來——怎麼可能是周斌?
忽然,幾年前那次兵變的深刻記憶一下子湧上自己的腦海。
不!不!不可能的!自己的一係列的計劃,周斌都從頭到尾都知道個一清二楚。如果他是奸細,這仗決不可能打成如此局麵——早就一敗塗地了!衛富貴使勁地搖了搖腦袋。
黑子旁邊看衛富貴如此神色,就知道衛富貴的心思如何,於是沉聲說道“不一定是叛變,也可能是私下接觸,就跟馬代表跟你私下接觸一樣。隻是,好像參謀長可從沒有跟您說過這事吧!這就可疑了!”
衛富貴陰沉著臉半天,才開口說道“參謀長不會有問題。至於他的那個副官,你們盯緊點就行了。還有事麼?”
“還有件事,有些奇怪,就是江處長。”
“怎麼了?”
“雖然之前軍統戴老大跟司令您談好了,趙處長負責軍統明麵上的東西,江處長負責暗處的東西,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有點奇怪。基本上趙處長把我們集團軍軍統各項工作全部挑起來了。而江處長幾乎就是隻做機要處長的職務,沒有其他什麼特殊的行動。這有點不正常,更讓人奇怪的是,我們私下發現趙處長派人暗中監視江姑娘。”
“哦?!還有什麼事情?”黑子連說幾件事情,讓衛富貴越來越疑惑。
黑子見衛富貴神色不佳,心說其他事情慢慢再說,今天就讓司令您先消化這些東西吧。於是就結束了報告,轉身告退了。
衛富貴一個人呆在屋子裏,腦袋不由疼了起來。
忽然,之前張鐵的那句話,從衛富貴的腦海裏又冒了出來——“富貴,你可走了六年多,你知道,六年能改變什麼麼?有多少人會改變麼?物是人非呀!”
想起最近聽不少將士反應意見,說上次兩個快速旅幾乎全軍覆滅,日軍的伏擊戰打的如此精準。沒有人泄密就怪了。
有個混蛋就在隊伍之中,弄得衛富貴如今不敢動什麼大的手腳。
也因為此,衛富貴這次才下決心將黑子這些人撒下去,好好清理下門戶。
但是沒有想到,這次不查還好,越查越亂,懷疑對象日益擴大,僅對幾人分別上報的機密調查報告進行彙總,上至周斌、江蕊、林芳、張鐵等一批司令部裏以及包括數個師旅長高級軍官,下到近兩百人的排以上軍官,近三百人的重點懷疑對象名錄,讓衛富貴越看越頭疼。
衛富貴此時真想把這幾個寫報告的人,抓過來狠抽一頓。
心說,早知道就不派你們這幫混蛋下去了。下去搞了什麼回來?
——懷疑名單。全部是軍中骨幹!象愣子那樣蠻幹,甚至扣押軍官回來刑訊逼供。 讓這幫家夥再這麼瞎搞下去,部隊都要散了!
光說懷疑,老子閉上眼都能懷疑。
老子要真憑實據的抓住日本人的奸細。如今倒好,弄得如今要老子去相信誰?
衛富貴吐了一口氣。心說,這事情看來還真急不得。於是站起來,使勁將不好的心情拋開。
一幅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模樣,轉頭出門去就找周斌,將今天日本人跟自己翻臉的事情講給他去聽。
當夜兩人將一封電報報告給了一戰區程司令。並轉送委員長。
隨即幾日裏,在衛富貴和周斌的命令下,駐兵豫東的第二集團軍進行了一係列的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