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順水推舟（中）
第三百四十章：順水推舟（中）
聽馬說客喊了好幾嗓，自己才醒轉過來，衛富貴不由有些尷尬。
忙故作掩飾“正想你剛才說的話，失神！失神了！”
馬說客哈哈大笑了兩聲，擺出了一幅‘我理解’的嘴臉，讓衛富貴好不著惱。
半天，回過神來的衛富貴才對馬說客說道“這個……我說老馬，你也知道最近武漢戰局正值膠著，我也看過戰報，日軍損失不輕呀。誰輸誰贏我還看不清呀。你的條件再天花亂墜，對我而言也沒有什麼意義。萬一日本人輸了怎麼辦？就算退一萬步，但有句老話說的好呀——槍打出頭鳥，就憑北平政府裏如今的阿貓阿狗們，老子在那裏鶴立雞群的，弄不好就是被人當出頭鳥打的命。再說了，老子是要臉麵的，如今北平政府這些人，被全國人民唾棄為漢奸政府，賣國賊投降份子。日本人幹的事情，尤其在南京，屠城殺了幾十萬人，前一陣我們豫東十三個村子被殺得幹幹淨淨。老子投靠你們，一世英名都毀了。今天你的這話，出你嘴，落我耳，就當你我隨便說說就算了。我不追究。”
馬說客一聽衛富貴這話，雖然拒絕了自己，但是似乎拒絕的不是十分絕對。話語間，也是留下了一些餘地的。不由暗笑衛富貴軍閥本能果然了得。任何時候都不會輕易斷自己的後路。
便斟酌了下，再次出口規勸起來“說日軍凶殘，的確，有時候日本人真不是東西。作出的的事情，真的沒有辦法看。但是這打仗那有不死人的？如果日本人殺幾十萬南京城人是凶殘，那老蔣不顧百姓死活，扒開黃河大堤，傷亡失蹤百姓十餘萬，又算什麼？這眼睛不能不看自己的不是，盡看別人的缺點！說到日軍凶殘這個問題，正是我們需要加入北平政府的一個原因。隻有象衛將軍您這樣義薄雲天，為百姓著想的有名望將領加入我們北平政府，挑起製衡日本人野蠻行事的偉大責任。這才是作為一個華夏人真正的擔當。都想跟日本人對著幹，以證明自己的光輝形象，結果日本人殺的咱們華夏百姓隻能越多，在此問題上誰當老百姓是一回事呀？我們隻有先成為與日本人的合作者，才有能力和可能去製衡日本人的不當行動，為咱們華夏百姓謀取最大利益。就這點上，個人名聲算什麼？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衛將軍一心為民，還在乎這點個人名氣？！”
衛富貴聽的差點樂起來，心說這老馬果然當了多年說客，嘴巴工夫還真是不一般。這般說都行。
於是幹笑兩聲，擺出一幅有些迷惑的模樣“你這話說的，讓我有點理不清頭緒來！這次我回國就是為了抗日， 就是為了咱們華夏百姓，就是為了救我們的華夏國家。你卻說跟日本人合作才是救國？我還真有點糊塗。反正如今局勢未明，讓我下去再細想想。想通了再說。”
馬說客笑著點了點頭，“如果我們北平政府就此敗了，拉你入夥也是在害將軍您。這次我來，也是奉命而來，將軍您對局勢的擔憂，我們北平政府的幾位老大也讓我給您漏個風，一旦武漢我軍大捷，國內局勢將驚天大變。衛將軍到時請你看好了。將軍您心懷國家，愛民如子，是個優秀的軍人，又是個精明的商人，更是識時務為俊傑的政治家。心懷天下，做什麼事就要順勢而為，半年來華夏戰局變化，將軍您可是看在眼裏的。天要亡華夏國民政府，我等凡人有能力阻擋麼？天下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將軍是明眼人，可千萬別做害人害己的糊塗事。之前抗日就是救國，但是今天局麵已經如此，與日合作未必就不是救國。將軍三思啊！”
馬說客伶牙俐齒一番話，讓衛富貴欽佩萬分。果然能把死的說活了。這功夫果然不是一般的強。
於是衛富貴擺出一番內心劇烈鬥爭的樣子，半天才咬牙說道“等等吧，你的這番話，我真的還是要想通了才行。這樣吧，這次看你口水費的也辛苦,也不能白來。你就跟我的老朋友——村邊那家夥帶個話，如今我們兩家，就暫且罷兵，依舊按之前劃的線，半年內互不侵犯。我倒要看看局勢發展，到底如你所說的，要如何驚天大變，然後再說罷。”
馬說客本就沒有指望一次就能說動衛富貴，見衛富貴給他自己，在話裏化外留出退路。暗自點了點頭。兩人再閑聊一陣，馬說客就此告辭。
送走馬說客，衛富貴一個人在自己的屋子裏沉思良久。
自己的部隊編製不足，兵力和日本人相當，彈藥奇缺，補充看來要等武漢那邊打的差不多才有眉目。前兩天老田來電，自己在八蜀的幾乎所有控製的工廠，包括大巴山軍工廠，都被國民政府接管，統一生產相關武器彈藥。自己部屬通過自己的渠道補充物資彈藥已然不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