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麼?”董莖也惱了,“既然它不是人,難道我們違抗他命令了麼?”
“可是……”懷歆啞口無言。
“可是什麼?”董莖不依不饒,“戎虎士騎著獨角兕,歸言楚和司幽騎著鱷龍,我為什麼不能騎開明獸?”
懷歆心中叫苦,暗暗埋怨傳達虞岐阜命令的人怎麼忽略了這個問題,但此時也無可奈何,隻有堅持道:“不行就是不行。”
董莖冷笑:“虞君沒說不行,偏偏你說不行?好!”她低頭扯著開明獸的耳朵道,“阿金,這家夥不讓你去婚宴上喝酒,咱們反啦!打他個唏哩嘩啦,讓虞君知道,這個懷歆不遵他的命令,阻止我們觀禮!”
開明獸對人類的這些鉤心鬥角難以領會,但一聽說不讓自己去喝酒,立刻惱了,吼地一聲,一團能量龐大的精神力就要噴射出來。懷歆大吃一驚,身子嗖地急射三十丈外。這開明獸就是虞岐阜從昆侖山弄回來的,他太清楚這家夥的威力了。
“別,別。”懷歆一臉苦澀,一想也是,虞君沒說不讓開明獸去,若是他根本就不在意這個,自己非要曲解他的命令,阻止這些人去觀禮,說不得會惹惱虞君,這可就難以收拾了。
想了半晌,終於長長一歎,哼道:“隨你們吧,但我警告你們,若敢在婚宴上搗亂,我讓這院子裏的人統統陪葬!”
“陪葬?給誰陪葬?”董莖奇道,“給虞岐阜麼?咦,你怎麼知道虞岐阜會死?難道……啊,我知道了,你要刺殺他!”
懷歆臉色鐵青,怒道:“莫要胡說八道,趕緊走!”
“做賊心虛!”董莖哼了一聲,嬌喝道,“走了。”
四人哈哈大笑,各勒坐騎,在四十多名虞部族戰士的“護送”下,前往神機宮。一路所過,到處張燈結彩,蒲阪人全體出動,到處都是在舉行盛大的祭祀,祈禱這次聯姻能給虞部族帶來和平與富足。
中丘上的神機宮,更是湧滿了各部落的賀客。六大部族中最強大的虞部族與帝堯聯姻,那是何等大事,大荒中各部族、各部落,除了三危與三苗等敵對方,幾乎全都派人前來道賀,甚至連西戎和北狄都都派來了使者。
戎虎士和歸言楚等人到了神機宮一瞧,呦喝,一大堆熟人——
金天部族的荀季子派來了木瀆長老和偃狐。
高陽部族的蒼舒派來了蒙降。
青陽部落的薑鉉則將自己的謀臣孔任也派了過來。
甚至與虞部族有所齟齬的高辛部族,也將名將季狸派了來。
帝堯看來有先見之明,派了樂聖樂夔送親,正好和這些使者打成一片。不少使者難得見到樂夔,紛紛要求他演奏,場麵一派歡騰。各方俚語五花八門,各地服飾耀眼生輝,神機宮這數百年來竟是從未有過的熱鬧。
戎虎士等人和偃狐、蒙降見麵,自是一番驚喜,而這幫人和季狸在逐巫之戰中殺得血流成河,此時仇人見麵,則是鼻孔裏哼哼,白眼珠子翻滾。季狸為人深沉,隻作沒看見。
此時婚禮還未開始,神機宮的大廳與廣場中湧滿了賀客,都是部族長老們在招呼,虞岐阜和姚重華、娥皇、女英的主角還未出場。
戎虎士望著五月裏兀自帶著皮帽的戎狄使者,不斷長歎,喃喃道:“他媽的戎狄,為何不把我夫人戎葉派來?讓老子也一家人團聚,唉,可憐我還沒進洞房呢!”
偃狐哈哈大笑:“戎老三,你老婆隻怕來不了了。”
“啊?出了什麼事?”戎虎士大吃一驚。
偃狐搖頭不語,戎虎士怒極,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喝道:“你們他媽的整天跟戎狄打仗,消息靈通,別說不知道啊!小心我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