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遺物?”太巫氏道。
桑冥羽從懷中掏出了巫謝的紫玉琮,捧在手中。太巫氏望著紫玉琮,默然片刻,歎息道:“謝兒死了麼?怪不得數月來本座失去了與她的精神聯係。是她托你將此物帶到玉門的麼?”
見太巫氏也不是無所不知,桑冥羽鬆了口氣,卻依然屏息凝神,輕聲道:“是的,在下本是空桑島的一名尋常族人,自從金之血脈者逃離空桑島之後,在下追隨巫謝大人來到大荒,擒拿金之血脈者。不料巫謝大人先是在大海中與金之血脈者力拚,受了傷,而後又遭遇金天部族的木之守護者戎虎士,被他破掉了巫神封印,身受重傷,力竭而亡。臨死前,巫謝大人命在下將這座紫玉琮帶到豐沮玉門,交付與您。”
正說話間,卻見太巫氏手一招,紫玉琮忽然自桑冥羽的手心飛起,落在了太巫氏的手上。她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紫玉琮,聲音中不勝哀傷:“謝兒居然死得如此不值。唉,自謝兒去後,短短旬日之內,禮兒的精神力本座也感知不到了,料來凶多吉少。十巫竟然一去其二,難道大荒之中,又要經受一場蚩尤血劫那般的大變麼?”
“師尊不必傷心,弟子速去查明兩位姐妹的死因,必定將凶手嚴懲不貸。”巫盼躬身道。
“不必查啦!”太巫氏長歎一聲,“大荒中的異變,本座豈能不知。唉,這數百年來,我巫氏一脈日漸凋零,母係之族日漸減少,又豈是一二小人所為?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大荒之中盡皆為母係,女人傳承血脈,祭祀鬼神,發明卜筮符號繼而創建文字,便是在二百年前,仍可以一女多夫,實行對偶婚,一個男子在許多妻中有一個主妻,一個女子在許多夫中有一個主夫。到後來演變成從婦居,丈夫遷到妻方的家族居住,仍舊是女子占主體,男子到了妻家,不過是個‘壻’,職責僅僅類似乎做事的仆役。僅僅二百年,一切都變啦!”
太巫氏聲音淒涼無比:“如今炎黃聯盟,除了女媧部落、固鳩部落、葑呂部落等寥寥幾個部落女子還能擔任部落之君,哪個不是以男子做部落之君?現在一女可以嫁多夫的古製,便是在這些母係部落之中,也是罕見了,而男子卻可以一夫多妻,甚至購買無數女奴供其淫樂。哼,到了顓頊帝之後,父係勢力更是日漸增長,顓頊竟然定婚姻,製嫁娶,確立男女有別,長幼有序。還規定什麼,女子與男子道上相逢,必須避讓一旁,如若違抗,鞭撻之。”
太巫氏越說聲音越激憤,巫盼急忙勸解道:“師尊,您提這些陳年舊事做甚?顓頊帝的這條規定不是經過師祖的抗爭,而被取消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