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墨晶與晉公子身上,丁原跟盛年直迫到三十丈外也沒有人發覺。丁原目中寒光閃爍,冷笑道:“好個平沙島,滅口的事也做!”他縱身就想闖進戰圈,不防盛年低聲道:“丁師弟,讓我來。”
卻是盛年擔心他激奮之下一個失手殺了平沙島的弟子,給自己樹立強仇。丁原想的又是另一層,他臉上怒氣一斂道:“好,盛師兄,這英雄救美的機會小弟就讓給你了。”
盛年心知丁原誤會,也沒時間解釋,搖頭一聲苦笑衝上前去。
外圈那些平沙島弟子這才察覺,隻見眼前人影一晃盛年已經閃進裏麵,手起掌落“啪”的拍開玉簫。晉公子手臂被擊得酸麻,不由自主倒退數尺心中驚詫喝道:“什麼人?”
他成名甚早,與耿照等人並稱東海三英,修為自是不凡。但一打量來人卻不認得。那也是因為當年盛年平沙蒙冤之時,晉公子恰奉師門之命外出不在島內的緣故。他見來人濃眉大眼,相貌堂堂,右手執著一柄少見的黑鞘重劍背在身後,左掌迫開玉簫收回胸`前,半點破綻也不外露。
晉公子正欲開口詢問,眼角餘光卻見墨晶淡漠的玉容上浮現起一絲難以言喻的神情,朱唇輕輕吐出三個字:“盛師兄?”
盛年向墨晶微微一笑,朗聲道:“這位兄台,你與墨師妹都是平沙門下弟子,有什麼話不好說,何故卻要相殘?”
晉公子聽得墨晶喊出盛年的名字心裏一驚道:“原來他就是將本門弄得雞犬不寧的盛年,果然有些真實本事。”一正顏色,晉公子冷笑道:“盛年,你既然曉得我與墨師妹乃是同門,就不該插手我平沙島內務。況且如今你已不是翠霞弟子,更沒資格站在這裏指手畫腳。”
丁原晃身立到盛年近旁,不屑道:“姓晉的,你唱什麼高調,你們平沙島又哪裏將墨晶當作同門對待?”
墨晶徐徐道:“晉師兄,許多事情你不知情,小妹也不便相告。但小妹這條性命早死過了一回,墨晶的命雖賤總也抵得過師門的養育之恩了。請你不要再苦苦相逼,令小妹難做。”
晉公子冷冷道:“墨師妹,你有什麼苦衷我的確不知道,可有什麼事情不可說給掌門師伯與曲師叔聽。何必勾結外人為難本門,豈不辜負師門栽培?”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丁原嗤之以鼻道:“若不是耿南天與曲南辛,我盛師兄與墨晶姑娘也不至於此。她要是答應跟你回去了,隻怕今晚就沒命了。”
晉公子劍眉一挑喝道:“你是什麼人,敢在此大放厥詞?”原來十年前丁原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童,如今相貌已然不同,晉公子哪裏還認的出。
丁原傲然道:“你不認得我,耿照卻曉得丁某。當年客棧中和蘇真愛女在一起的那個孩童就是我。晉公子那天的表現還真是不賴,丁某今日正想領教!”
晉公子一怔,從丁原的眉宇中依稀認出他來,著實沒想到那個小混混搖身一變竟也成了翠霞派的高弟。他曾打同門師兄弟那裏聽說過耿照為丁原重創之事,但自恃修為更勝耿照,又不信丁原小小年紀能有多大本事,故此不屑道:“原來是你這小子,看來翠霞派是存心與本門過不去了!”
丁原說道:“對不住,我已不是翠霞派的門下弟子了,今後丁某一切作為也都與翠霞無關。你們休想再用什麼狗屁門規教條來擠兌我。”
晉公子哈哈笑道:“我明白了,又是一個翠霞棄徒,果然跟盛年都是一丘之貉。今日我索性辛苦一些,順帶為翠霞派清理門戶!”說罷玉簫一點幻起漫天碧影,欺身攻向丁原。
丁原豈會怕他,雪原仙劍在手中一記鏑鳴泛出紫光,就要迎戰,孰料身旁人影一晃盛年已經搶先出手。
第六章 漁火
盛年石中劍高舉過頂,轉手劈落,一蓬罡風挾著滾滾雷鳴,如天廬傾塌,罩住十數丈的方圓。
他這一劍沒有半點取巧虛招,一如其秉性光明磊落,渾然無儔。而劍勢之盛,聲威之壯,卻令人陡生出不可匹敵之感,如佇風雷中心,心神俱撼。
晉公子玉簫中暗藏的三十六般變化,在石中劍大開大闔的這一劈之下,竟全不管用,直覺得無論如何應變,終躲不過當頭的雷霆一擊。
無可奈何,惟有橫過玉簫,蜻蜓點水一般,擊在石中劍上,隻盼以巧破千斤。
“叮”的一響,玉簫遠遠蕩了開去,晉公子頓時門戶大開,身前要害,全數暴露在盛年眼皮底下。
他暗吃一驚,實在沒料到,盛年居然使出如此剛猛雄渾的劍招,印象裏,翠霞劍式中並無此招,以致一個疏忽,吃了大虧。
晉公子終究了得,心念急轉問抽身飛退,左肩微聳,拂出東海平沙袖,護在胸口。
盛年朝前一步,口中吐氣揚聲,石中劍中宮直進刺出,這一劍,與方才那電光石火的風雷之式,又有不同,招式變得十分凝重緩慢,仿佛手上拖著千鈞重物。
晉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