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不願貿然出手,海天劍陣更是以以靜製動為主旨,在辟星神君發動前整個陣勢都處於蓄勢待發間。
這時,明明風雲湧動,雷滾電鳴,可偏偏每人都可清晰的聽見彼此的呼吸與周圍葉落繽紛的響動。些許的細微變化,在這些絕世高手靈覺裏被擴張至無限,甚至是哪一隻蚯蚓從泥土鑽出的聲音。
二十多年來辟星神君苦思冥想破陣之道,自不肯再蹈當日覆轍。他佇立劍陣中央如同山嶽橫亙,一任劍氣衝霄卻始終不為所動。
“以不變應萬變,後發製人。”二十二年來,所有想過的法子到最後辟星神君都以這短短兩句話濃縮。
觀戰眾人鴉雀無聲,心中明白決戰早已開始。盡管截止目前七個人沒有交過一劍,可半個時辰的對峙對修為、意誌、精力、耐力無不是一次艱難的角逐。安孜晴等人的神態雖然保持如初,可隱約裏頭頂已開始冒起若有若無的水汽,顯然是將功力提升到極至。
誰也不曉得雙方還要對峙多久,距離劍陣也由最初的十丈逐漸退後到十五丈開外。而在那十五丈的方圓內,即便是玄鐵金石?那間亦灰飛煙滅。
“啪!”一滴汗珠從巫婆婆的額頭滑落,砸在騰起蒙蒙白氣的地上。這一聲敲在天一閣眾人心頭不啻是重重一捶,丁原亦是一緊,暗道:“糟糕,巫嬸嬸要堅持不住了!”
果然,巫婆婆身周的碧色光團悄然的收縮,盡管變化十分細小,可落在行家眼裏,已是極大的徵兆。但也就在此時,劍陣驀然動了。
天一閣六大高手同時移動,由東而西繞著辟星神君走馬燈一般旋轉,六柄仙劍光華閃爍遙指焚老妖的咽喉。⊙思⊙兔⊙在⊙線⊙閱⊙讀⊙
半柱香後,辟星神君亦開始移動,卻是從西往東逆向而行。他先是小心翼翼的跨出半步,在地上留下一個猶如斧削的腳印,仿佛是試探對手反應。待見安孜晴等人不為所動,辟星神君再又是半步踏出,腳印卻淺了不少。而後他速度突然加快,漸漸化成無數黃影在內圈飛馳。
劍陣的包圍圈越來越緊,不斷壓縮辟星神君遊動的空間,而辟星神君繞行的圈子卻越來越大,雙方距離瞬間拉短。陣外之人隻見光影飛轉,劍氣跌宕,卻又哪裏再看的清人影?
這時安孜晴六人早改以靈覺感知辟星神君的動靜舉止,對方速度雖快,可也逃不過靈台心鏡的把握。而辟星神君亦是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天地間微到毫末的變化盡了於胸。
“砰!”辟星神君右掌一提,陣中紫光陡盛,一道高逾三丈的巨大雲柱憑空旋起轟向顏紅漁。
丁原見狀也不禁佩服,辟星神君這一掌的威力決不遜色於風雪崖的獨門絕技“金露玉屏風”,其間變化雖說少了些,可揮灑如意說來就來卻遠勝前者。當日自己與風雪崖鬥的九死一生,險些在“金露玉屏風”上栽了大跟頭,不過料想天一閣的海天劍陣尚不至於此。
但見顏紅漁身側的巫婆婆和水輕盈雙雙出劍疾如流星,一左一右兩縷碧華刺入雲柱。那道咆哮奔騰的雲柱宛如被雙劍製住七寸在原地不停旋轉扭曲。顏紅漁低叱一聲踏波仙劍橫空破出,直斬在雲柱中段,“轟”的一聲將它攔腰切成兩截。
可沒等眾人喝彩,辟星神君的身形已轉到葉婆婆與樊婆婆近前,鼻子裏發出古怪的一哼,噴出兩股濃烈的紅霧。那紅霧迎風擴散,竟幻化成兩個大小神態宛若辟星神君的血煞鬼魅似朝著葉、樊二人撲去。
葉樊兩大長老雙雙縱劍而出,但那兩個血煞乃辟星神君精血所煉,等若是兩大分身。眼見仙劍刺到,血煞以一敵一,硬生生糾纏住了二老,急切之間尚收拾不下。
兩招一出,劍陣移轉速度不由減緩,現出六人身影。辟星神君哈哈一笑,晃身欺到安孜晴右側,右掌石破天驚轟出一團紫光。原來他早已打定主意,在這六人之中最先要對付的便是安孜晴。隻要安孜晴一退,劍陣失去指揮協調者,自可不戰而潰。
可惜海天劍陣聞名遐邇,豈是彈指可破?安孜晴神色不動,仿佛早算到辟星神君會有此招,白衣飄然朝後輕退五尺,陣形已變。
安孜晴左右的葉婆婆、樊婆婆當即舍下血煞,與安孜晴形成“品”字陣列三劍齊出抵住紫光。
水輕盈與巫婆婆、顏紅漁錯身而進,手中仙劍吞吐閃爍淩空射出三道劍芒在中途彙聚成一團光球。那兩個血煞尚來不及回身,卻已被光嵐轟得支離破碎,連殘渣也不留半點。
這一記陣勢轉換好似行雲流水,將辟星神君的第一輪攻勢轉眼瓦解,卻依舊是不分勝負之局。但對丁原等人而言已是大開眼界,收益非淺。
辟星神君一擊不中飛身而起,升到百十丈的上空,縱聲道:“底下太小,到上麵來再打個過癮!”
葉婆婆低喝道:“追!”率先掠起,另五人亦隨後禦風而上,扶搖千尺,重新把辟星神君圍在正中。
安孜晴天一仙劍虛指,冷冷道:“辟星神君,上天入地我天一閣無不奉陪!”
辟星神君道:“你這婆娘休要大話,方才老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