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段(2 / 2)

蘇芷玉暗自思量道:“沒想到與丁哥哥分開才幾日光景,他卻遇到這多驚險,倘若我當日不曾離去,他在那天雷山莊斷不會有九死一生之險。此去東海平沙島,本是天陸七大劍派間了斷公案,可不知為何我心中卻總覺不安?”

她心存疑慮也未對丁原說出,卻是將剛做好的幾色小菜端到了桌上道:“丁哥哥,你剛才既然已和盛大哥用過飯,不妨讓小妹去沽些酒來,陪你小飲幾盅如何?”

丁原趕了一天的路,也有些乏了,盤算著趕到平沙島的時間綽綽有餘,便起身道:“我自己去沽吧,這兒畢竟待了十年,哪裏有好酒,你不會比我清楚。”

他從村西頭的酒鋪裏拎了一小壇鄉村裏自釀的米酒回來,花的銀子卻是臨走時阿牛塞進他懷中的。

此時天色已然黑透,蘇芷玉在桌上點了一支紅燭,碗筷杯碟擺放的整整齊齊正等他回來,那情景,便如同妻子守候著出門晚歸的丈夫一般。

可惜丁原心中可沒想這些,他進門把酒壇放到桌上道:“村西頭的路記酒鋪果然還在,他家釀的米酒可香了。我小時候曾偷偷拿了一小壇躲在地裏偷喝,結果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卻躺在地裏足足睡了半晚。”

說完又笑了笑,眯著眼睛說:“剛剛老板看我的眼神還真奇怪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我還有點印象。”

蘇芷玉打開酒壇,一縷純正芬芳的酒香頓時彌漫開來。

她盈盈含笑為丁原倒上了一杯問道:“你這麼頑皮,你娘親便不揍你麼?”

丁原嘿道:“那時我沒一天不挨打,日子長了早不當一回事了。”他夾起幾片竹筍放入口中,吃了兩口不覺點頭讚道:“玉兒,沒想到你廚藝還真不錯。”

蘇芷玉聽他誇讚,心下也是歡喜,淺然一笑舉起酒杯道:“芷玉先預祝丁哥哥此次東海之行一帆風順。”

丁原將酒飲了說道:“有老道士和盛師兄在,我不過是去湊個熱鬧罷了。”

兩人邊吃邊聊,一頓飯花了個多時辰。

丁原自下山以來,幾乎每日都在惡鬥激戰間度過,難得有這閑暇光陰,安安穩穩的坐著享受清菜佳酒。

他不禁想起在翠霞山上的辰光,那時除了修煉,便是陪著曾山漫山遍野的玩耍,或是與雪兒攜手飛瀑青鬆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當時覺得日子有些平淡無聊,現下倒是覺得那也未嚐不是一種樂趣。

飯後,丁原進到裏屋,想挑揀些娘親從前常用的物什,好建一座衣冠塚。

他打開梳妝台下的抽屜,裏麵零零落落的放著幾把梳子和些胭脂眉筆粉餅,還有一個首飾盒,這些東西經過這麼久的時間,除了梳子外大多已不能用了,丁原將它們盡數理了出來。

在一層抽屜中,擺放的是些針線和當日未做完的孩童衣裳,丁原將那件衣裳取出展開在身前,明顯小了許多,恐怕連袖子也穿不進去。

他的心中不由一酸,將衣裳還放到原處。

不經意的抬起頭,卻看見梳妝台後斑斑駁駁的泥牆上麵,依稀有人用胭脂留下了三行小字,丁原一看那筆跡就知道是母親的。

從前他進母親屋子時,常常可以看到娘親坐在梳妝台前對著牆壁出神,那時牆上已有這三行詩句。

不過當時丁原鬥大的字也不識幾個,隻是曾經好奇向娘親問起。

誰知道娘親卻勃然大怒,不問緣由將他痛打一頓,連晚飯也不燒與他吃了。當然,她自己也待在裏屋餓了一宿,從此丁原再沒問過。

這時他凝目細看,就見起首兩行寫的是“半生金戈半生花,亦無風雨亦無晴。”在後麵明顯有一行空白,接著繼續寫道:“一曲琴簫盡天涯”。

短短二十一個字,似有無限的幽怨與情思蘊藏其中,隻是,寫在這泥牆上未免有點突兀。

丁原陡然記起這是當日娘親時常獨自私語的詩句,隻是娘親念誦時分明有四句,這裏卻缺了第三行。

丁原心頭微動,也不知怎的伸手沾了些胭脂,學著母親的筆跡在空白處徐徐寫下“常憶月色侵楓亭”七個小字,乍眼看去倒也天衣無縫。

他剛想看一遍填充完整的詩句,卻見那泥牆上的二十八個字突然射出一蓬幽暗的紅光,將整間屋子照得紅影朦朦。

外間的蘇芷玉發覺屋裏情形有異,走進來問道:“丁哥哥,有什麼不對麼?”

她的話音剛落,泥牆之上的詩句憑空消失,卻豁然開出一扇暗紅色光門,裏麵傳來飄渺動聽的仙樂之聲。

第九章天殤

丁原與蘇芷玉互望一眼,丁原神色變得凝重道:“玉兒,你留在這裏,我進去查看一下。”

一直以來,丁原心中都把娘親當作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村婦,連縣城以外的地方隻怕都沒有去過。

可眼前這扇光門,分明是正魔兩道絕頂高手方能布下,其修為絕不遜色於曾山、蘇真等人。

泥牆上的筆跡,毋庸置疑乃娘親留下,這可實在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