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洪。
一行人連帶丁原、阿牛在裏邊共是十四個,由尚誌在前領路直奔前廳。尚誌等人對於鏢局裏的一草一木實在是再熟悉不過,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找到前廳所在。路上碰到幾個天雷山莊的護衛,該著他們倒黴先成了眾人的餐前小點。
丁原逮了一個小頭目模樣的漢子盤問了幾句,曉得雷遠與幾個山莊院主以及山莊幾個位列院主的大頭目果真都在前廳,說是正招待一位雷威的老友,究竟是誰這個小頭目就說不上來了。
丁原一拳把他打昏,對尚誌說道:“尚大叔,既然天雷山莊的頭目都聚集在前廳,我和阿牛便先進去打前站,你帶鏢局的兄弟們將外圍的那些嘍羅肅清,再到前廳與我們彙合。”
尚誌一陣猶豫,丁原已明其意,傲然微笑道:“大叔放心,就那幾個雜碎還不放在我和阿牛的心上。”
尚誌感覺到丁原身上散發出的強大自信,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卻還是關切的囑咐道:“兩位小心,他們人多勢眾又陰險狡詐,萬萬不要大意。”
當下兩撥人分頭行動,丁原與阿牛在大洪的引路下繞到前廳的正門。這個功夫後院響起喊殺聲,自是尚誌等人動手了。一名四十餘歲的婦人從前廳快步而出,站在門口朝一旁的護衛叫道:“快去查一下,後麵出了什麽事?”
卻聽有人冷笑道:“不必查了,告訴雷遠,債主上門來了。”
第二十八章 驅敵
這婦人是天雷山莊八大院主之一,因其夫葛剛亦為山莊院主,故此別人都稱她作“葛夫人”。她自幼追隨涼州亂雪峰冰真人學藝,後因與門下師兄發生私情而雙雙叛逃,投入了天雷山莊。
不想沒過兩年葛夫人便與葛剛奸情火熱,不可收拾。於是葛剛設計害死其師兄,葛夫人竟連一滴眼淚也沒落就欣然投入現任夫婿的懷抱。這事若發生在其他地方必為人不齒,但在天雷山莊裏卻屬司空見慣,不少人還私下裏豔羨葛剛豔福不淺,老來娶了一房嬌妻。
葛夫人年輕時也確算是惹火的尤物,杏目柳眉,嬌小玲瓏而風情萬種。可惜歲月無情,眼見是五十多的老婦人了卻偏偏還要做少女打扮,一層粉底在臉上塗的比窗戶紙還厚卻也掩不住眼角額頭的皺紋。一身五彩斑斕的緊身衣裳更是將她日漸臃腫的體態襯托的“曲線玲瓏”,一搖三晃。
日子久了葛剛難免生出牆外摘花的貳心,可經不住河東獅吼的一哭二鬧,更怕她拿著這些事情去找雷威哭訴,頭大之下忍不住懊悔自己當年又是何苦?
這回雷遠到衡城府尋仇原沒帶著葛夫人,可她一聽說葛剛要來便又找到雷威哭鬧。那雷威早年也人老心不老,暗地裏分了葛剛一羹,如今麵對舊情也硬不起來,隻好答應葛夫人也隨著葛剛來衡城府。
一路葛剛見別人花天酒地好不快活,自己嬌妻在側卻隻能望洋興歎,苦不堪言。這葛夫人倒在無意中為世間消除了不少的罪孽,卻是她自己也沒想到。
卻說雷遠正在關洛鏢局的前廳設宴招待天陸九妖之一的神鴉上人,推杯換盞之際後院卻響起隱約的喊殺,驚疑之下便命葛夫人遣人去打探。葛夫人剛到門口吩咐下去,就聽見有人回答道:“不必查了,告訴雷遠,債主上門來了。”
葛夫人一驚,朝說話方向瞧去,門前已來了三個不速之客。
走在最後麵的一個手上吊著繃帶,多少有些眼熟,應是鏢局裏的夥計。可是前頭兩個少年葛夫人無絲毫的印象,也不曉得是打哪裏鑽出來的?
她見方才說話的少年身材修長,眉清目秀,雖然衣著樸素但器宇不凡,倒似個世家子弟。頓時眼睛一亮也不計較對方言出無狀,嫵媚一笑問道:“這位小兄弟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不曉得你們又是哪門子債主?”
丁原見她徐娘半老尤自賣弄風騷,心頭不禁生起厭惡,冷冷道:“叫雷遠出來,小爺沒空和你這婦人一般見識。”
“吆,好大的口氣啊,”葛夫人搖擺水桶粗細的腰肢,“花枝”亂顫的走到丁原跟前笑道:“卻不曉得小兄弟高姓大名,找我們二莊主討什麽債啊?”
一股濃鬱的香風鑽入丁原的鼻中,初不覺得什麽,可沒片刻腦袋裏就是一暈,體內真氣受那迷香刺激迅速生起,浩蕩如長川大流,瞬間將毒氣逼出體外。丁原一個疏忽險些中了葛夫人的詭計,心頭怒氣頓起,喝道:“好毒婦,敢用奸計害我!”右拳揮起,宛如裂石崩雲,一式二十二字拳中的“正”字拳直轟葛夫人麵門。
葛夫人暗地施展“亂花迷眼香”原本以為丁原會聞風而倒,令自己手到擒來。豈知眼前少年非但沒有倒下去,反而生龍活虎朝自己打出威猛無倫的一拳,禁不住大吃了一驚。
她哪裏曉得丁原年紀雖輕,可仙家修為已在己之上,更兼得體內有九轉金丹與無憂丹護法,早是萬毒不侵。這亂花迷眼香雖是厲害,卻也傷不到丁原分毫。
葛夫人促不及防下惟有閃身飛退,堪堪躲過,那丁原的拳頭最近時距離她最是自詡的鼻尖僅差了半寸,頓時驚得她一身的冷汗。可那罡風激蕩豈是易與?臉上開花的厄運暫且是逃過了,頭頂諸多的發飾卻在拳風裏一一斷裂,丁零當啷的落下。葛夫人滿頭長發立時散落,直披到腰間,遠一看便如女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