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形勢不妙,猛然抽身而退口中念動真言,手中長劍精光閃爍脫手飛上雲霄,卻是要施展禦劍之術。
姬雪雁笑盈盈站在原地,也不乘機出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但聽那青年弟子臉上青氣一閃,低聲喝道:“疾!”雙手在胸`前虛抱成圓,空中長劍在主人催動之下發出輕輕鳴響,化作一道青光直射姬雪雁。
擂台外觀戰的弟子中雖許多不是碧瀾山莊門下,但見得姬雪雁豔若天仙,俏笑倩然,不知不覺大生好感,私下裏倒希望她贏的人居多。見那白衣青年率先施展出禦劍之術,無不屏息凝神為姬雪雁擔心。
眼見青光射到,姬雪雁聲色不動,嘴角更含著淡淡笑意,清叱一聲單足點地陀螺一般急速旋轉起來,瞬間已化作一團紅影冉冉飄起在空中翻飛。
周圍有不少人驚咦,卻是不認得姬雪雁所用的身法。丁原自然曉得姬雪雁施展的是家傳的穿花繞柳身法,自己用出來怕身姿斷無這般曼妙。
隻見那道青光射入紅影之中,宛如被一股巨力吸附,隨著紅影急轉起來。一人一劍越轉越快,青紅兩色競相爭豔,煞是好看。
耳中就聽“叮叮”聲不絕,卻是姬雪雁以手中雪朱劍輕點青光長劍,漸漸卸去其中真氣。那青年雖在一邊拚命催動,但誰都看的出劍光逐漸黯淡下來。
忽見紅影一頓,姬雪雁已重新落回地上,穩穩站定,右手握著雪朱,左手卻將對手的長劍收了。她的雙頰微微發紅,額頭上卻連一點汗珠也未出,一派從容風範。
人群裏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喝彩聲,阿牛更是拚命鼓掌叫好。
姬雪雁看似無意,朝閃在人群裏的丁原投了輕輕一瞥,卻充滿情意。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好似在欣喜的道:“你也來了?”
丁原朝她微微點頭,悄悄退出人群。就聽見負責仲裁的長老悠揚的聲音道:“第一場比試,姬雪雁勝!”
姬雪雁倒轉長劍遞給那青年道:“劉師兄,多有得罪了。”
劉姓弟子麵有慚色接過長劍說道:“恭喜你又勝一場,雪師妹。”
姬雪雁嫣然一笑,朝那長老一禮後走出擂台,頓時就被碧瀾山莊的弟子團團圍住,再透過人群想找丁原卻是不見,不由心裏微微有一絲惆悵。
再說丁原走出人群,見阿牛亦步亦趨跟在身後,於是回頭道:“阿牛,你下午還要比試,快去準備一下。我還有事,你別跟著了。”
阿牛“哦”了聲停下腳步,看著丁原漸漸走遠,也不曉得他是要到哪裏?
丁原離了飛瀑齋直奔碧波潭,他入門不久倒也沒引起誰的注意。等到了碧波潭抬頭看天色尚早,離中午還有好長一陣子,於是想到:“不如乘雪兒還沒到我下潭去捉幾條鮮魚,待會兒和她一同烤了吃。”
他脫了衣裳隻留下一條褲衩,一個猛子紮進潭裏暢遊起來。碧波潭中肥魚甚多,丁原挑挑揀揀隻要肉味鮮美的,小半個時辰就抓了六七條之多。
待濕淋淋爬上岸卻發現壓在石頭底下的衣裳竟然不見了,那把紫竹劍卻沒動過。丁原以為是姬雪雁到了,故意收起衣裳捉弄自己,故此也不著急,朝四處張望道:“雪兒,還不快出來?看我抓了好多的活魚。”
“有魚吃嗎?好哎!”隨著一聲歡呼自山石後麵蹦出一人,身材矮小如冬瓜,鶴發童顏,布衣草靴手裏還拎著丁原的衣裳,卻不是姬雪雁。
丁原一怔,望著那老頭問道:“你是誰,怎麼拿著我的衣服?”
那老頭笑嗬嗬走到近前,看見丁原從碧波潭裏抓起的活魚,驚喜道:“果然有魚吃,太妙了。小夥子,我幫你找柴火生火好不好?”
丁原一把從他手裏奪回衣裳,氣道:“我這魚抓來又不是給你吃的,你偌大年紀臉皮卻忒厚。”
老頭被丁原罵了也不生氣,一對小眼睛盯著地上的魚道:“你不知道,我已經好幾十年沒吃過魚了,整天啃那些野果子把牙也啃酸了。”
丁原不信道:“吹牛,哪有人幾十年也吃不到魚的?”
“是真的!”老頭見丁原不信,忙不迭解釋道:“我這麼多年一直待在坐忘峰後山,難得跑出去玩一次,到哪裏弄這魚吃?”
“你一直住在後山?”丁原奇道:“你在那兒待了多久,我怎麼沒聽說過?”
老頭掰著手指頭口裏念念有詞認真數算日子,到後來發現手指已經不夠用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脫了草靴掰腳丫子。到最後腳指頭也數完了,老頭不耐煩的道:“年頭太多實在記不清啦,總有個八九十年。反正我記得是淡一師侄當了掌門的那年我就把自己鎖在了後山,除了每五年的劍會就什麼地方也去不了啦。”
丁原大吃一驚,道:“淡一那個老牛鼻子是你師侄?”
老頭得意洋洋道:“怎麼,你不信?”
丁原心中驚疑不定,故意激道:“大吹法螺,誰都知道翠霞派眼下`身份最尊崇,資曆最高的就是淡一真人。你敢說是他師叔,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老頭聞言象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般叫嚷道:“誰吹法螺啦,我老人家從不說謊。你要不信等我們吃完魚就找淡一那牛鼻子當麵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