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起航-第109章 當兵的人(2 / 2)

現在的形勢是,由於要等日軍集結部隊攻來,連隊把兵力分散開來放在三處防禦段中。

不過,沒有讓三位排長抱怨多久,日軍確實也僅從槍聲就聽出了這邊才十多枝槍,而黑夜中,對射也確實不可取,仗著人多,他們馬上發起了密集的衝鋒。

“火力覆蓋!速戰速決!”看著已經逼近的日軍,江沅大聲地喊道:“全都有。開火!”

幾乎是在江沅話音落下的同時,輕機槍、步槍以及手槍仿佛是有默契似地來了一次齊射,巨大的轟鳴聲過後,衝近小山包上的日軍很快地就變成了屍體,要想在光禿禿的山坡之上躲過密集的榴彈攻擊幾乎就是在癡人說夢。

這一輪打靶齊射,立時把衝鋒中的三百多名日軍給掃掉了百分之八十,僅幸運逃掉了幾十個日軍,而且,這還隻是第一輪打擊。

就見,那些個緊急隱藏在遮蔽物後的日軍登時慌了神,他們倒是想逃,但麵對山崗上鋪天蓋地潑下來的彈雨,誰也不敢動那歪心,隻好憑借著樹木和岩石的掩護繼續對著山崗上的敵人射擊著槍彈,並且還不時地用擲彈筒打出一、兩發的榴彈落在山崗上。

“狙擊手,快,快把那炮手打掉!”江沅親眼見到了一名士兵被轟飛,頓時急了。

就在江沅幹著急的時候,隱蔽在伏擊線上的九名狙擊手在一瞬間就爆發出了全部的能量,幾乎是九道紅外光同時直射在那擲彈筒冒火光處,‘砰,砰,砰……’

江沅見了,忙指揮所有武器猛烈地轟響,九挺的輕機槍混合著步槍子彈在眨眼間就將巨量的致命彈丸射進了日軍稀疏的藏身之處中,就當槍管打紅後的煙霧散去的時候,大團的煙霧夾雜著斷碎的肢體布滿了每個士兵的眼裏。

沒有一個日軍士兵能想到自己會遇到如此猛烈的彈雨,步兵無法躲過如此密集的火力,無數被飛濺的彈藥和鋼片擊中的日軍在地上碎肉四濺,大量汩汩的鮮血順著鋼鐵碎片進入體內的地方急速地噴射出來,將原本就已經有了些許猩紅的土地添加了深深的濃!

“丟他媽,二蛋子!都叫你不要亂放槍了,你還把你那杆破槍打得跟機關槍似的,你想把老子我的蛋朵震聾不是!”二排長黃立餘可不是光說不練的主,話說到一半,那個小名叫二蛋子的那瘦不啦嘰沒二兩肉的屁蛋上,便已經被他踢了好幾腳。身高體壯的黃立餘的力氣可大著了,雖說暗下裏拿捏著分寸了,就這幾腳下去,還是把二蛋子踹得在地上當了正如假包換的滾地葫蘆。對於這起發生在光天化日下的毆打士兵的惡性事件,整個連隊都沒人出來說句公道話。事情發生後,不單新兵、老兵們都在哄堂大笑,就連平時口口聲聲要廢除體罰的營副江沅,也當作了直接無視。

江沅從高高在上隻坐著與地圖文書打交道的師部參謀官,下到距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的一線連隊來帶兵打仗已經時日不少了。江沅再也不是那個動不動就人權地學生頭了。他心裏明白黃立餘之所以會這麼著急上火。無非也是想讓那顯得什麼都不懂地新兵二蛋子能在戰場上活下去,方法雖然野蠻了些,可心卻是顆滾燙燙的心

被一師的官兵取了一個秀才綽號的江沅。在穿上這身老虎皮前,是個正兒八經的北平大學的三年級生。象他這麼高學曆的年輕男軍官,莫說是01團了,就是整個一師也沒幾個。下到基層來當營副的,江沅更是鐵樹花開,獨一份了。

打人事件剛剛過去,這位一年前概然投筆從戎的二十二歲的營副。歪著頭掃了眼打掃戰場的屬下,然後就“極不責任”地在戰場上和衣而臥進入了睡眠狀態。每一個軍人,都知道若是能在戰場上保持旺盛的精力,就意味著自己能多幾分生存下去地機會。可知易行難。處身於被淒厲地槍炮聲和喊殺聲無處不在的惡劣環境。並沒有多少人,都能有江沅這種不管周圍動靜有多大,想睡就睡得著地福氣的。那需要極高的心理素質。

有那麼些身經百戰,在死人堆裏爬出的老兵們,也能做到在炮火連天中睡得酣然香甜,隻要一有動靜,又能在第一時間霍然清醒。可他們那種本能是在血火裏熬出來的。江沅卻是天生就是那麼種風雨不驚的性子,放在和平社會裏,人稱疲呆!

就憑這份天生的別人幾生幾死才可能會練出來的從容不迫,江沅就沒有辜負對他很是器重的本師的王副師長的期許。王副師長早就斷言,別看這小子長像秀秀氣氣的,又是個玩筆杆子的文書生,卻與生俱來就帶著當一線指揮官所必須的寶貴天賦——

臨危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