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他們就永遠不知道天稟地劫怎麼作用於這關鍵的契機。
而當前局勢是,你們的狐主連兩個孩子的影都不讓你們見,你們確定要將所有的生機都綁在你們的狐主身上?
如果你們的狐主寧願選擇保全孩子放棄生機呢?他放棄的隻是他自己的生機嗎?他可是隨時能離開的渡了劫的大能了。
懷疑的滋生像潑了油的火,茲拉茲拉,燃毀了肉做的皮囊,隻剩下包裹在黑色油脂中的人心。
背叛便也從中滋生了。
胡止牧收回視線,不再去關注外麵的那些人修,看向瞿白問道:“兩個小崽子呢,你們沒接回來?”
瞿白微笑,“和古神一起,先送到青軒那裏去了。”
胡止牧點頭,“也好,一舉兩得,也能順便分散一些青軒的注意力。”
“都準備妥當了?”胡夜眯眼看了一會外麵的情形,再次開口確認。
胡止牧認真地點頭,“都妥當了,沒有參與叛變的妖修,我已經讓柳無言和黑熊去集合了,就看我們這邊了。”
胡夜靜靜地聽著胡止牧的彙報,等他說完,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像沉思又像醞釀,十數秒之後,他忽然微微仰臉迎著天空,忽然就笑了起來,“今天天真好!”
瞿白和胡止牧靜靜地立在胡夜身後,聽了這句話後,不約而同抬眼看了眼天空,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不待他們說出什麼來迎合胡夜的話語時,胡夜忽而就動了起來,還不見他做什麼動作,就聽一聲震響天際的轟鳴聲突然響起,院子的外牆曆經十年風雨,在今天全部轟然倒塌。
瞿白臉頰抽了抽,隻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你就是造勢,也不必要炸自家院牆啊!
胡夜像是感應到瞿白的心思一般,微一側臉,趁著灰蒙蒙的塵霧還沒散盡,他無奈地撫慰瞿白:“這院落本就帶不走,今天是一定保不住了,不是毀在我手裏,也是毀在那些人手中,你自己挑呢?”
瞿白眨了眨眼,板著張臉扭開視線,在塵霧即將散開的時候,他看到外麵原本駐紮在附近的那些大能們紛紛朝這裏飛縱而來。
幾個瞬息,他手上便輕輕捏了幾個手勢,隨著最後一個手勢捏完,整個院落除了他們三人此時站著的地方,其他地方連帶著外麵的防禦陣都開始像陷入泥沙的沼澤地一樣,開始分崩離析地往下塌陷。
胡止牧當下倒抽一口氣,指著瞿白道:“敗家啊,後院東西我們還沒收拾完呢!”
瞿白和胡夜相視了一眼,然後挑起左邊的眉頭,帶著點囂張地意味,“要玩就玩大的,這點東西,我還玩得起。”
胡夜忽而仰天爽朗地大笑起來,“果然合我心意,不愧是我的人。”
笑聲未歇,四麵八方又傳來長嘯聲,一時間,伴著身旁扭曲崩塌的房屋和土地園林,眾人瞬間有種身處黑獄的感覺。
等待粉塵散去,剛剛還生機勃勃的小院落陡然之間就成了一片廢墟,那些本還在防禦陣中苦苦掙紮的人修和妖修隨著這突發的變故,全部隕落了蹤跡。
四麵八方剛剛響應胡夜笑聲的那幾聲長嘯全部出自各門各派的大能者,那幾位大能遠遠地,或站或飄地立在這片廢墟之外,臉色看著都不太好,不是鐵青就是烏黑。
眼底還盛著滿滿的戒備——圍攻了一個月的院落居然一瞬之間轟然毀滅,這胡夜到底要做什麼?
“一、二、三……”就在對方驚疑不定地將胡夜瞿白三人團團圍住之時,瞿白倒點著手指數起了圍住他們的那些大能們的人頭數。
“一共七十三個,還真不少。”瞿白的聲音不高不低,但在場的哪一個又不是修為高深者,他這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自然全部傳進了眾人的耳中。
“嗯,還有十一個同族之人。”胡止牧跟著掃了一眼全場,淡淡地補充道。
被他提及的十一人臉色忽然就是一青,眼神閃爍了起來。
他們神色越是稀鬆平常,圍著他們的這一眾人越是驚疑難定,一個個都不是白熬了年頭的人,這攻了一個月都沒能拿下的院落忽然之間就灰飛煙滅本就夠讓人奇怪了。
這一直避而不出的胡夜又忽然主動挑起戰意,讓他們失了先機。如此三番,他們就弄不清胡夜的想法。
他們七十三人雖都還沒到渡劫期,比之胡夜是差了不少,但是,七十三個隻比渡劫期差一些的大能已經是他們能聚集到的高手的極限了,畢竟,渡劫期以後的修士,離大道才真的是一門之隔。
胡夜本身也是渡了劫的,真對上,兩敗俱傷之下,反而誰也討不得好。
另有一些境界也足夠高的,但實際上,他們所作所為也並不是得到所有修士全然支持的,其中也不乏不願意攪合進這些事的大能們。
兩下一中和,他們明麵上一共便聚集了七十三位大能,如果他們能在關鍵點將胡夜逼到絕境,也許還能撼動人修這邊幾位渡劫以後的大能出手,那麼一切便好辦得多。
但,現下看著,情況好似略有些不如他們預想的,這胡夜的態度有些怪異,而他們找來的十一個實力強勁的妖修還生了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