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疏的鐮刀幹著生疏的活,一股濃烈的怨氣飄在四周。

馮天羽呼吸著鼻間的泥土味,忍著手上一些血口子傳來的痛楚,怒罵道:“老子真是要瘋了,拍戲拍得正投入著,怎麼就跑這裏割稻子了?”

赫揚把掉下來的西褲褲腿再次卷上去,抖動滿是汗水的眉峰:“我原本正在簽將近兩百億的項目,一個電話,就撇下那個合作商過來了。”

“他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補眠。”夏瀾朔白色的襯衣上落滿泥土,曬紅的臉上有幾分疲憊:“為了一場軍火買賣,幾天都沒合眼了,剛躺下沒多久,哎...”

幾人都不再說話,奮力的幹著手上的活,早點弄完早點帶老婆回去,天太熱了,他們都有點擔心老婆會不會中暑,因為他們都很清楚,老婆有多怕熱。

每年給這間孤兒院的資金足夠吃喝等死幾輩子了,他們不懂那個院長在堅持什麼原則,不過這些對於他們來說無關緊要,因為孤兒院是他們老婆曾經的家,所以他們都過來了。

片刻後,夏瀾朔蹙眉看著血流不止的口子,在身上口袋裏摸了摸,抬頭問:“馮天羽,赫揚,你們還有創口貼嗎?”

馮天羽聞言就在自己身上找尋了一會,攤手道:“用光了,他媽的,這鐮刀太難用了!”

“最後一個我剛已經用了。”赫揚說著就伸出他的手指,上麵的血珠子還在往下滴,那意思就是如果還有,我就不是這幅樣子了。

創口貼是安妮發給他們的,一人十個,現在竟然都用光了,可見情形多麼壯烈。

夏瀾朔把手掌的口子用力的壓住,鮮血從指縫流出來濺在稻子上,他等了一會就把手放進水溝裏,直到傷口發白不再流血才拿出來。

馮天羽氣憤的揮舞著鐮刀,稻子跟鐮刀口產生的摩攃撕拉聲響讓他的心更加暴躁,他嘴裏罵罵咧咧:“媽的,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不要讓老婆跟安妮那個死女人有過多聯係,你們呢,一個個當耳旁風。”

赫揚把手中的稻子往地上一扔,冷著臉道:“你既然這麼清楚,怎麼不見你去跟老婆提提?”

“我不敢,你們難道就敢了?”馮天羽瞥眼。

很明顯,除了稱呼上的便宜,他們三人在其他方麵都是處在下風,包括床上。

夏瀾朔歎息:“見機行事吧。”

“哥幾個,對不住,我老婆有時候會抽抽風....”王傑從遠處走過來,小白臉已經曬成了包公,他不好意思的說。

話落,惹來三道冷眼。

夏瀾朔用手臂抹去臉上的汗水,笑問:“王傑,你們過幾天不是就要舉行婚禮了嗎?”具體哪天他給忘了,除了工作,就是老婆的事,其他的都不太關心。

“是明天!”把身上的T恤卷起來擦著臉上的汗水,王傑欲哭無淚,還有哪個新郎比他更悲催,不在酒店忙活明天的行程,跑來這裏挑稻子,肩膀脫皮也就算了,問題是心涼透了,他都有點擔心,安妮明天不會給他來一場逃婚吧。

馮天羽嘖嘖地說:“真同情你。”

“不說了,我還是留點力氣吧,得虧我經常去健身房,不然這大幾十趟跑下來我明天就在醫院躺著了。”王傑咬牙喝了一聲,用扁擔挑起竹子編製的籃子,揮汗如雨的走在田埂上。

馮天羽,夏瀾朔,赫揚都搖頭感歎,那兩籃子恐怕不輕,他們更是無法理解,用機器運走不行嗎?還有割稻子,非得人工?這根本就是那個死女人故意折騰。

外麵各個市中心廣場都在播放的銀屏裏穿一身酒紅色晚禮服,限量級的香檳色高跟鞋,舉止從容優雅,大氣國際範的影後這會正躲在草棚裏,穿一白背心,花褲衩,一頭大波浪也被皮筋隨意地揪成一團,腳下人字拖周圍還開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