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許之杭沒走,但他沒說話,就站在浴室門口。我的心都快要跳得撞出胸口了,靠在門上手還在不自覺地抖,也不敢大聲喘氣。隨著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等我我冷靜下來想開口認錯時,就聽見許之杭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他就這麼走了?我轉過身不可思議地盯著門把手。
沒過一會許之杭的腳步聲又近了起來,越來越近,就在我以為他氣得要跟我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聽見門把手那裏有金屬碰撞的“咯噔”聲,還有一聲響亮的落鎖聲。
我近乎絕望地意識到他把門給鎖起來了。
許之杭站在門口淡淡開口:“廁所裏有水,死不了人,源源要是喜歡在裏麵待著那就待著吧。”聲音很溫柔,但內容隻讓我想罵娘。他說完這句話,就又走掉了。
我索性自暴自棄地坐在地磚上發起了短信,再過一會等他氣消了再跟他道歉吧。我心想。
誰料這一關,就是整整一天。
夜色黑下來的時候,我的手機也快沒電了。
許之杭也不知是不是還在家裏,一點聲音也沒有,光也沒有。
我站起身來揉了揉發麻的腿腳想去摸電燈開關,然後很絕望地意識到開關全在外麵。
我啞著聲叫起來:“哥……哥!”
在我意料之中的,完全沒有人應我,一個人都沒有。太安靜了,我不由地懷念原來我家樓下被我厭惡了好多遍的賣菜的大嬸的嚎叫聲來。
我倒是沒有那種所謂的幽閉恐懼症,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惜完全不是這樣,一個人在黑暗裏呆久了,真的會內心發毛。
於是我站起身打開水龍頭,“嘩嘩”的水聲響起來,居然也有點滲人。我捧了把水洗了把臉,又重新癱坐回去。雖然是夏天,地磚上並不冷,但這麼下去總不是個辦法,何況肚子也餓了,總不能把順手順進來的一瓶六味地黃丸當飯吃吧?
什麼叫做吃飽了撐的,我覺得我當時是吃飽了撐的,現在是不要命強著。
橫批四個字:死路一條。
我兩眼一閉,心如死灰。
【全麵倒戈】
不知過了多久,我肚子是實在堅持不了了,衝到水龍頭那去喝了兩口自來水。後來又覺得汗黏膩膩的難受的很,索性就又衝了個頭洗了個澡。水珠順著我的發梢留下來,很快就浸濕了我的汗衫。
為了節省電量,我把手機調到最小亮度,一看時間,九點零五分。
許之杭估計是鐵了心關我一個晚上。我想了想,不是不可能。
我又扯著嗓子叫了出來:“哥!你理一下我哥!許之杭!”
還是沒人應,空蕩蕩的。
我拚了手機最後一點電量撥了老娘的手機,電話倒是很快被人接起來,娘親的大嗓門差點激得我眼淚掉了下來:“喂!死小子你幹嘛!”
我委屈了聲音:“娘……你來看我好不好……”我娘來了他許之杭總不見得還關著我吧。
娘親的聲音頓了頓,很疑惑地響起來:“你不是叫你哥來拿衣服了……嗯?噢好好。”
“什麼……”我一驚,剛要開口說話,電話那頭就換了個聲音,“源源?”
我差點連手機都沒捧住,大氣不敢喘一聲。
許之杭大概是換了個地方,那頭靜悄悄的。他的聲音似乎帶著愉悅的笑意,我聽得格外清晰:“想起來搬救兵了?”
“哥……”我喚他,“你快回來吧,我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