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最愛。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沒有什麼恩怨是永久的,把握生命最真的愛吧。
掩在曆史深處的真相。
“你還在怪父皇?父皇一生追名逐利,為登上皇位,不惜與匈奴人結盟,殺死了自己親兄長。將你母後撇下不管不顧,致她生產那日血崩,留下了你,撒手而去。父皇隻有你,無論你做什麼,父皇都不會怪你,這是父皇欠你。你也不必借他人之手鏟除你的兄弟姐妹,畢竟他們是無辜的。後宮多年無所出,是你默許,對不對?父皇老了,這些恩恩怨怨,也管不了了。你扶植的燕家那個小丫頭長大了,你拖一拖她,叫父皇安生走好不好?”禁宮深處,床上男人蒼顏白發,垂垂老矣,智慧通透的雙眼已渾濁,神智有了幾分清明,隻是一口氣吊著命,隻為等他來,跟他說這些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立在床畔的男子容光華美,正是聶華亭,一般沐著陽光,一般隱在黑暗,悄無聲息,此刻竟有些妖異之感,“父皇,你安心去吧,兒臣從來沒怨過你。你的後事會有人給你料理,不會讓你無人送終的。”
“你讓燕家那個小丫頭來葬我?咳咳……華亭,父皇不求你原諒,隻是希望你能保住大齊百年基業……”齊景帝一咳,竟咳出了血痰,劇烈地喘熄著,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
床畔男子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雕像,麵容也是沉鬱,“大齊早已腐朽不堪,我不介意換換人來坐這個位置,她做得很好。父皇,你還有別的事麼?”俊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不耐煩。
齊景帝苦笑,“是朕的錯,朕不該……不該疏於管教你,沒有盡一個普通父親的責任。”
聶華亭垂眼,聲音飄忽,“我從來不需要你的管教,這些年,我一個人,已經過得很好。現在,還有她,我的人生,很完整。”想到她,不禁露出一抹笑,給這張臉添了幾絲柔和。
齊景帝眼前已漸漸模糊,仿佛看見當年那個言笑晏晏的女子,他的皇後,他一生的遺憾,“我看見你母後了,她來接我了……華亭,你要幸福,別走父皇的老路……”手慢慢垂下,一代君王,這樣隕落。
聶華亭輕輕合上齊景帝的眼,眼中複雜的情緒翻湧,“一路……走好。父皇。”
是真的……不配麼?誰又配得起誰?
瑰雪,我隻剩下你。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嘴角緩緩綻開一個妖異的笑,提著一盞老舊的天燈,上麵揮灑的墨跡依稀淩冽,如黑夜裏的鬼魅,隻剩那一人一燈,孤獨行走於這深宮中。
他是獵者,灑下了一張大網,騙了所有的人,隻為了收緊那一隻小小雀兒。他的小雀兒,生在漠北,長在漠北。是他此生唯一的眷戀。
真相如何,都已埋葬在這無人問詢的深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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