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川島芳子自認為在滿洲國都是她的天下,用不著如此草木皆兵的,她是特工,有她的隨身保鏢足矣,人多了反而不安全了。山田乙三正好順水推舟。三人都在生悶氣。
山田乙三向川島芳子說,如果去哈爾濱的七三一部隊還是乘坐飛機更快捷些。川島芳子卻笑著說:“現在滿洲國還是我們的天下,我想即便乘坐汽車也是可以的。到時,我想我這女將軍還是有自由選擇的權利的。就不勞您費心了,我會完成您部署的任務。”
這是什麼話,這女人太囂張了。其實她是擔心關東軍內部會有支那間諜,南滿中共地下黨活動的也相當厲害,蘇美的特務更是無孔不入。她是擔心這次機會會毀於一旦,還會危及到自己的安全。因此才要求自由決斷,她是有這個權利的。
川島芳子一出關東軍總部就覺得有有一道目光在死死地盯住她。開始她並不以為然,這是在關東軍重兵防守的大城市長春,無論哪一家的特工都不敢輕易招惹她的,那無異於飛蛾撲火。相反她倒覺得有種沾沾自喜,她是美麗的特工,所到之處無不是眾人矚目、追捧的對象,有人注意她那也是很正常的。
但她還是覺得不太對勁,這女人有著超乎常人的第六感覺,正是這種感覺多次使得她從敵人的槍口下逃生,多少次化險為夷。她雖不是戰場廝殺的軍人,但是特工生涯同樣是驚心動魄。她早已曆練的周身是刀,機警異常。
他悄悄地掀開車簾的一角,所看到的隻是街道上列隊行走的荷槍實彈的日軍巡邏隊,街上的行人都是低垂著腦袋,行色匆匆的。兩邊是高樓大廈,根本發現不了有誰在注視著她。川島芳子暗笑自己是不是從葉俊這嚇破日本人膽的中國將軍那裏回來,膽量也變小了?還是太疲憊了,以至於神經過敏呢?
直到離開了總部很遠,她才感覺到這種視線的注意不存在了。川島芳子忽然覺得不能再繼續往前行駛了,必須立即改變方向。可是這自作聰明的女人卻沒有想到她已經因為擅自主張給自己惹下了大麻煩了。
川島芳子去的本是吉林的軍用機場,可是她卻南轅北轍,改為乘坐一個野戰機場的運輸機。這機場在長春的市郊七十公裏的地方,那機場在外人看來幾乎就像是廢棄的機場,機場上隻有一架被用來傳送郵件的小型運輸機。其實這是關東軍指揮部用來秘密轉移用的。無論何時,這裏都會停著一架加滿油,整裝待發的運輸機。
七三一部隊秘密駐地不在吉林省,而在黑龍江,她突然改變方向,選擇了這架秘密的運輸機。又沒有知會任何人,結果被一支日軍的哨卡攔住了。帶隊的是一個留著仁丹胡子的日軍少佐。川島芳子對此並不奇怪,但她並不想露麵。
川島芳子的副手下車去向日軍解釋,因為川島芳子向來神出鬼沒,此次任務重大,極不願意顯露自己的身份。副手解釋此時隻說是關東軍司令部的家屬,隨軍的日軍小隊都是擔負著保衛任務的,請他們放行。
可是帶隊的日軍少佐卻滿臉的不相信,他們所屬的部隊是吉林關東軍軍區直屬偵緝隊,有著生殺予奪,先斬後奏的權利。他們說據線報有抗聯的先遣隊要化裝潛逃,所有人必須下車檢查,核實身份。
川島芳子的副手火冒三丈,大罵一聲:“八嘎——”就要掏出手槍,卻沒想到他的手剛摸上手槍柄,就被幾支百式衝鋒槍衝鋒槍頂住了腦門和胸口,再敢動一下就會被打成馬蜂窩,死了也是白死。他立即識趣地躬身行禮,又向日軍少佐耳語幾句,被那少佐冷冷地推開了。又加上一支王八盒子頂住了太陽穴,“你的想幹什麼?”
副手一咬牙,“我們的是執行絕密任務的,有關關東軍司令官山田乙三的通行證。你們的不可以阻攔我們,否則耽誤大事,你的要負全部責任。”
日軍少佐似乎一震,接著要他出示通行證,但通行證上標明的去向和他們現在的方向簡直是南轅北轍,這又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清的。那副手急得頭上冒汗,不住地搓手。日軍少佐更是滿腹狐疑地望著他,日軍士兵更是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