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痛的回憶
一、沉痛的回憶
夜,靜悄悄的……
我再一次從睡夢中醒來,依然是淩晨兩點。我呆呆的坐在床上,全身麻木僵硬,像是觸電了一般,豆大的汗珠布滿整個臉頰。這已經是我一年七個月零三天的夜裏從麼夢裏醒來了,每個夜裏都是那麼準時,那麼的有規律!
翻身下床,走進洗手間,冰冷的涼水從頭潑下,麻木的神經清醒了幾分,鏡子裏出現了一個鬼一般的影子。
亂糟糟的頭發,黑森森的胡茬子,消瘦的臉頰,邋遢的樣子整個一個叫花子的形象,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那雙眼睛,還沒有褪去它本來的神光,依然保持著一年多以前的晶亮和神韻,這是我唯一值得自豪的事情。
這就是我!朱玉鵬,28歲,北方人,現在是一家建築公司的設計人員,領著不高不低的工薪,每天好死賴活著,晃悠在這鋼鐵鑄就的繁華都市中,一天又一天的混日子。
曾經的我是一名軍人,一名鐵骨錚錚的軍人,繼承過優良的傳統,鐵打的意誌,雷打不動,風吹不搖。但現在一切都變了,我甚至開始懷疑我自己,曾經真的是一個鐵打的男人嗎?真的是一名敢為國家、人民流血犧牲的人民子弟兵嗎?
夜,依然靜悄悄的,沒有絲毫的變化,這個世界上也隻有它不受倫理道德的影響,不受往事回憶的折磨,一成不變,更古永恒。
一年七個月零三天之前,是我脫下軍裝,從一名神聖的人民子弟兵變成一個平凡的老百姓的日子,也許所有當兵的都會麵臨那麼一天,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無論你再怎麼不舍,但還是要離開,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值得幸運的是,我有個好姐姐。退伍之後,我回到了大學畢業的原點,回到了這座無情的城市,和姐姐住在一起。姐姐用她的積蓄為我報考了建築工程師,不負所望,我考上了,進入了現在這家不大不小的企業,算是安定了自己的人生。
在這裏我要說一下我姐姐!比我大五歲的姐姐是一名高中教師,今年已經是33歲的人了,她人算不上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但也算是秀外慧中,玲瓏有致的女人,追求她的人不少,但至今還是保持著單身,為了什麼,我心裏知道。
我對於家庭來說並沒有什麼明確的概念,十歲的時候,父母之間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隻記得那個涼爽的秋天的夜裏,父母在房間裏大吵大鬧,由於關著門,聽不清楚具體是吵些什麼,也許是我那個時候還小,什麼都不懂,隻有傻傻的靠在姐姐的懷裏,吃著她給我買的糖果。
也許那個時候比我大五歲的姐姐懂得了許多,知道父母吵架的原因,但她沒有說,直到現在都沒有告訴我為什麼父母會吵架。那個時候姐姐雙手緊緊的摟著我,眼睛裏泛著淚花,但卻沒有流下來,可能是被父母吵架的暴力聲嚇到了吧。
就這樣,我們一家四口在那個不平靜的夜晚一直等候到了黎明的來臨!天亮之後,母親滿臉淚痕的走出了家門,拖著一口粉紅色旅行箱,頭也不回的走了,緊接著父親衝出臥室,像是發了瘋一樣,把家裏砸的亂七八糟,一些值錢的東西統統變成了毫無用處的垃圾。
麵對瘋了似地父親,姐姐隻有緊緊地摟著我,躲在她那間獨有的小臥室,顫抖的身體對抗著來自門外父親的咆哮和瘋狂,我當時隻是傻傻的問了一句:“姐姐,媽媽去哪裏了?”
過了幾天,父親也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悄無聲息的走了!就這樣,父親、母親都走了,在我和姐姐的世界裏消失的幹幹淨淨,杳無音訊。
曾經很美滿的家庭,就這樣一下子支離破碎,隻有我和姐姐站著那被父親砸的稀巴爛的家裏,相互依偎,相互安慰,那一年,我十歲,姐姐十五歲。
二叔在父親消失之後,便把我和姐姐接到了他家裏,因為二叔告訴我們,我家的房子已經被父親臨走之前賣掉了,留下一半兒的錢給二叔,說讓他照顧我們姐弟倆,直到父親有能力的時候再回來接我們。我不知道父親說的有能力是什麼意思,但是我們姐弟倆一等就是十八年。
二叔也是個教師,是教初中語文的,正因為受到了二叔的影響,姐姐大學畢業後,也當了教師!嬸娘總的來說是個還算不錯的人,雖然有時候對我們姐弟倆發一點脾氣,但過後,還是會給我們做些好吃的,生怕我們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