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才騙得了自己。要怎麼活下去,才可以相信別人,才可以相信你,才可以不相信自己也依然相信你。請你告訴我,親愛的。在我懷抱著希望與絕望說好之前,在我說什麼都想回到你身邊的時候,在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踏出這一步的此刻,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
我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麵對你?
麵對你哐啷一聲砸碎玻璃,一下子跳到了窗台上,又一下子闖進屋裏來,抓起我的衣領沉聲說,你不來的話,就由我過去吧。
我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麵對你?
麵對這假象呢。
假如你真的喜歡我,假如你從沒有對我說。假如,我們的第一次不是因為你想著夏馬爾,而是你對我的觸碰有反應,又假如我們之後的每一次你其實都有反應,你隻是沒有說。在我們頻繁地往返於彼此的窗台,針鋒相對的那些時候,在我們一起躺在越變越舊的老房子裏,偶爾相安無事的日子裏。
你跟我一模一樣,誰都沒有說。
所以你現在也跟我一樣,緊閉著嘴巴突然哽咽,渾身都哭起來。
我開始想象這不是假象,想象我並未離開你,我們還在一起。之後又馬上推翻自己,覺得我現在已不比從前,但不久的將來會不比現在,我已經沒那麼喜歡你。
這想象持續了有一百年,但它隻相當於一分鍾。你抓住了我和你沒抓住我,我看到的是假的和並非假的,未知的結局讓我抬起頭來,心跳得像從沒有減慢過。
而當我在稿紙上寫最後一個字,並想給這個故事起名字時,我突然懷念起澤田先生的那種不動聲色,以及在幾小時後的早上看到這份開放式結局的手稿時不動聲色的暴跳如雷。你看人心果然無常。
雖然,小說家寫了小說家自己的故事——不管它是不是編造的,夢裏見過,還是在哪一次生命裏真正遇到——都一定能在這個故事裏找到自己。過去的,未來的,或永遠不希望它發生的。
噓,這可是商業秘密唷。盡管人盡皆知。
我終於揉著眼從椅子上爬起來。表針剛過兩點,夜深人靜,台曆拱到了鼻子底下。上午的行程寫著跟Spade見麵,幸運的話還有他那位男神情人。(當然我跟那家夥依然要好,像壞透了的騾子和馬那樣,關心的事情大同小異,但絕不會是某一個傻乎乎地坐到了自己身上、等著被掀進灌木叢裏的倒黴屁股)下午去夏馬爾那裏看牙——事到如今你明白的,人們總是想法子痛恨醫生——最後是晚上,那一格空白著。
並沒有寫我們要在一起。
很多話已經不必說。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在我隔壁的房間裏睡著,也許正夢到鬆鼠飛躍燈管,我開始給我的故事起名字。
愛。
不愛。
累覺不愛。
然後放下手稿,偷跑到隔壁去挖起你吻。壞心眼地希望有一天,有哪個讀者突發奇想,能把它倒著念出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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