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噩夢?
如果是噩夢,那很好辦。
我重新躺了下去。噩夢的話,繼續做下去就可以了,早晚會醒的。
我閉上眼睛,卻冷不防聽到旁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姑娘,你醒了?”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心中沒節操地醞釀著該怎麼推卸責任。可一看到那個站在隔扇門口的男人,竟然怔住了。他見我發愣,又繼續說:“你染了風寒,昏迷了兩天。魏師妹今日不在道場,我估摸著你快醒了,便來看看你。”
可我此刻卻震驚得不能言語。我呆呆地望著眼前那個男子,幾步衝到他麵前,猛地一把掐住了他的臉。
“小強?!”
不,不是小強。眉眼雖然相似,但他明顯比我暗戀的那個隔壁班的小強年長,約莫已經二十出頭。
不過,他長得確實……英俊。
我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卻聽他突然來了句:“在下查至極。可否請教姑娘名諱?”
我虎軀一震。一個英俊的男人嚴肅地看著我,說:“我叫榨汁機。”
我當即很不厚道地狂笑起來。
隻見那榨汁機一臉莫名。我笑得都結巴了,轉身去捶床:“以,以前就沒人說過你這名字麼?榨汁機……哈哈,榨汁機,我還微波爐呢!!哈哈哈哈哈!!!”
那男人抖了抖。“姑娘認識魏師妹?”
“沒,沒。”我緩了口氣,終於意識到嘲笑人家的名字是不道德的,忙岔開話題,“我是剛來的,今天第一次來訓練。”
查至極的眼神突然變得閃閃發亮:“你,你本來就是來拜師的?!”
“是,是啊……”
他差點流下兩行清淚,捧著我的雙手:“薊門終於能有個正常女人了……”
當然,後來是如何為這句話痛哭流涕後悔沒一眼看清我的本質,那就暫且不提了。
我結結巴巴地說:“其,其實我昨天就來報名付過錢了……前台那小男生叫我今天九點過來,可,可我等了好久都沒見人……我,我就進來了……不好意思啊,我這就出去……對了,今天課結束沒?”
我睜著閃閃發亮的大眼睛看著查至極,可他的眉頭卻越皺越深,抬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燒退了啊。怎麼還說胡話呢……”
我又愣了。突然意識到這男人從剛才開始說話就古怪得很,又看了看他長袍廣袖的穿著打扮……這男人,該不會是有病吧?
“姑娘,兩日前師父見你暈倒在門口,將你救回師門,你便一直昏迷不醒。”
他指了指房間角落的一個圓凳。“你原來的衣服和包袱都在那兒。”我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果然是我疊得整整齊齊的烈士裝和登山包。
查至極又從袖中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小薄板。“還有這個……”
我一下跳了起來:“我的手機!!”
可還不等我奪過手機,它就突然一邊震一邊響了起來:
“在那荒茫美麗馬勒戈壁,有一群草泥馬,他們活潑又聰明,他們調皮又靈敏,他們自由自在生活在那草泥馬戈壁,他們頑強克服艱苦環境……”
2你叫小龍女?!
【在那荒茫美麗馬勒戈壁,有一群草泥馬,他們活潑又聰明,他們調皮又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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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鬧鈴聲華麗而犀利地響起了。
“在那荒茫美麗馬勒戈壁,有一群草泥馬,他們活潑又聰明,他們調皮又靈敏,他們自由自在生活在那草泥馬戈壁,他們頑強克服艱苦環境……”
查至極:“……”
我抬手捂臉。
我在帥哥麵前的形象啊……毀了……
他艱難地說:“這兩天,每天一早這個會發光的小薄板都會響,一響就是一個多時辰……我們誰也拿它沒法,吵得慌,又不能砸壞了……隻能挖了個坑埋在後院裏。對不住姑娘了。”
我看看手機,果然屏幕上有土。再看看他,果然憔悴得很,眼睛下麵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我連忙從他手裏搶過手機,慌慌張張地關了鬧鈴。卻聽他突然問:“草泥馬是什麼?”
我被他問得一窒。敢情這帥哥是個原始人。隨即整理了一下思路,把他拉到桌邊坐下,滔滔不絕煞有其事地說起來。
“說到這草泥馬,就不得不提……”
我一口氣說了半個小時,查至極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不時深深點頭。我說得口幹舌燥,給自己倒了杯水。
隻聽他融會貫通道:“所以說,草泥馬,是一種很河蟹的生物?”
我一口水噴出來,拍了拍他的肩。“不錯,有悟性!”
查至極帶著幾分靦腆,笑了笑。
我又低頭擺弄起手機,打算給我媽發個短信告訴她我很好,道場也很好,而且她的女婿說不定有著落了。
卻見上麵明晃晃地寫著“無服務”。
我站起來走到窗前,拿著手機晃了晃,甩了甩。“你們這裏信號不好啊……我說你們外麵大門挺氣派的,後麵怎麼還是老房子啊,擺設也挺複古的,還這麼大,這地段得十幾萬一平吧……信號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