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試藥的痛苦會比正常大過百倍,教主……教主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東方白顰眉道:“時間緊急,不要再囉嗦了。”

平一指點了點頭,拿著藥丸走進旁邊的暗室。

屋內頓時安靜下來。

半晌,令狐衝開口打破沉默:“你……你死了,盈盈怎麼辦?”

東方白轉頭看著他,淡淡的道:“從前她同我在一起,過的很不開心,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待她,讓她開開心心地生活。”

令狐衝苦笑道:“怎麼可能呢,她心裏的人是你,恐怕等她醒來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為你殉情。”

東方白緩緩搖頭,道:“我自會安排好一切。”

令狐衝還想說話,平一指已拿著藥丸走出來:“教主,2個時辰之內,你需要將這個藥丸的毒性完全吸收,我和令狐兄會在你身邊輸給你內力,幫助你抵抗藥物的巨大痛苦。”

東方白接過藥丸:“你們都出去。”

平一指愕然:“這……”

東方白抬眸。

平一指知她向來說一不二,隻得拉著令狐衝道:“那屬下先行告退,教主……教主萬事小心。”

房間裏隻剩她一個人。

攤開手心中一顆赤色藥丸,東方白眼中浮起一絲笑意,說不出欣慰還是苦澀。

盈盈,終於能夠救你了。

而大門就在此時被打開,東方白沒有抬頭,以為是去而複返的平一指或令狐衝。

輕輕的嗓音響起,喚著她的名字:“東方白。”

東方白極慢的抬頭,看到熟悉的臉龐上是慘淡的表情,眼角有流過淚的通紅。

藍鳳凰就這樣站在門口。

東方白有一瞬間微怔,隨即微微皺眉:“你來做什麼?”

藍鳳凰凝望著她,唇角依舊是看慣的帶著嘲意的笑容:“我聽說任盈盈死了。”

走近一步,笑容更甚:“我現在就站在這兒,你不要殺了我給她報仇嗎?”

東方白看著她,淡淡的道:“你對我有恩,我不會傷害你,可盈盈因你而死,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見你。”

“不會見我……”藍鳳凰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忽然哽咽,“你不用騙我,我剛才都聽見了,你要用你的命去換她的命,是嗎?”

東方白微微抬頭:“你都知道了。”心中暗暗警惕,千萬不能讓藍鳳凰破壞這最後的機會。緊緊捏住藥丸,便要送入口中。

雖然早已知道真相,可聽見東方白親口說出答案時,她心裏還是感到陣陣的疼痛。這種疼痛來源於恐懼,因為她知道她眼前的這個人,她最愛的人,馬上就要為另外一個女人而死,而她隻能不斷重複:“東方白,不要,不要吃……”

可她依舊能夠硬著心腸將藥丸送入口中。

藍鳳凰踉蹌上前,卻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東方白將藥丸咽下。

“不——”藍鳳凰聲嘶力竭的大叫一聲,徹底呆住,身子晃了兩下坐倒在地上。

藥丸順著喉嚨滑下去,一股強大痛意自五髒六腑升起,在體內橫衝直撞亂竄。東方白咬緊牙關,整個身子都在疼得顫唞。

她強行提起內力,卻連半點作用都沒有。痛意伴隨著劇毒流遍全身,她身子一軟倒在地上,連喘一口氣都是刀割般的疼痛。身體麻木得不像是自己。

藍鳳凰撲到她身邊,淚水滴在她的臉上:“東方白,你怎麼樣?”

東方白閉上眼睛,不去看她。其實她心裏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沒有力氣,還是真的不想再多看她。愛一個人很難,恨一個人更難。她過去不愛她,現在也不恨她。她們都是一樣的人,想要什麼,便放手去奪,所以藍鳳凰愛她,便用盡手段傷害盈盈。那時她以為盈盈必死,所以心裏厭憎藍鳳凰,但現在她終於找到辦法救盈盈,便將這份厭憎都放下了。

脖頸上一涼,東方白睜開眼睛,藍鳳凰手中的刀緊緊地貼在她的脖頸上。

東方白不怕死,可她知道自己絕不能死,但身體中翻湧著的絞痛卻讓她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於是她看著藍鳳凰:“就算你不動手,我也會死。”

藍鳳凰笑笑:“我知道。”聲音頓了頓,語調轉冷,“可是我就要你現在死,讓你沒辦法救那賤人。”

東方白卻隻是看著她。

良久,藍鳳凰唇邊揚起一抹笑意,像是無奈,像是自嘲:“你看,我還真是下不了手。”寒光微閃,手起刀落,刺的卻不是對方脖頸,而是自己的手臂。

刀刃以極快的速度切入肌膚,又以同樣快的速度拔出,殷紅鮮血順著手臂流淌下來,露出森森白骨。明明是痛得臉色蒼白,她卻依舊要維持著臉上的一抹假笑:“這一刀,是還給任盈盈,因為我在鎮江時騙你的話,你們才會有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