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段(1 / 3)

水,在他眼中熊熊燃燒的是鐵與血的樂章,那是一個軍人的魂魄。

他伸出手撫過我的傷口,光芒大盛,疼痛消失。

“米迦勒,我們隻能這麼做了,我有辦法不會傷及無辜。”

“謝謝你,亞爾。”

他對我說謝謝,然而我需要的並不是他的感謝。

我隻要他幸福。

“走吧,”米迦勒把哈尼雅交到梅丹佐的手中,“亞爾,我們去聖殿,先把路西法救出來。”

梅丹佐緊緊地抱著哈尼雅,眼神越過我,然後直視著米迦勒,終於,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微笑了。

米迦勒停留了一下,“梅丹佐,對不起。”

“有的時候我真恨你,”總是興高采烈的人用那麼淒涼的語調說著話,“可是,小米迦勒,我沒辦法。”

他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笑得像是要哭,在這麼多的死亡麵前,誰也無法再維持自己的偽裝。

“梅丹佐,謝謝你。”米迦勒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堅定地向前走去。我遲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梅丹佐從未有過那麼辛酸的表情。

米迦勒,你永遠隻會說感謝,永遠。

但我們都不需要你的感謝。

再次站在那巨大的門柱前,我變得極為渺小,仿佛希臘神話裏不自量力挑戰諸神的可笑人類。

然而米迦勒就是神。

他的腳步堅定,一刻不曾停留,黃金的羽翼閃著奪目的光彩。他沒有遲疑,沒有猶豫,他就是正義的絕對化身。

他的戰袍上全是血跡,眼神卻堅定明亮,他浴血而生,浴血而戰,他就是斬開黑暗天幕的那一柄利劍。

聖殿裏空無一人,隻有輕靈的水聲。花香清雅的飄散,帶著金粉的花瓣從天空中緩緩降落,如童話般輕柔美麗。

沿著那條永恒的聖潔之路,我們飛上至高的聖潔王座。站在這裏,天界紛紜都被踩在腳下,死亡和生命都變成渺小的可笑布景,一切都是虛無,一切都是低下,唯有禦座的榮耀,淩駕於三界之上。

米迦勒微微側過頭,右手邊,天神右翼的位置孤零零的空著。

“是這裏麼?”他問我。

在高明的魔法也難免留下蛛絲馬跡,而神似乎根本沒有想過要把這個咒語進行掩飾。有一個入口,一個門,就在這王座之中,等待著為呼喚它的人而敞開。

“是這裏。米迦勒,需要一個詞才能打開。”

他想也沒想,就說道:“路西法。”

沒有動靜,花瓣無聲飄落,水聲清脆。

米迦勒探尋地望著我,沒有焦躁,隻是一臉茫然。

我一咬牙說道,“路西斐爾。”

很緩慢的搖動,幾乎讓人察覺不到,然後,從聖殿的每個角落裏,都射出一道弧形的光束,那些光束在禦座的上方彙集,形成一個美麗而虛幻的太陽。

一道光柱從禦座上衝天而起,大地在猛烈的晃動,在我的腳下,一線藍色的光慢慢向上延伸,膨脹,一道橢圓形的光之拱門出現在我們麵前,藍色的光影不停的變幻,顯示著每個時空的真實與虛無。

太容易了,簡單得像一個陷阱。

米迦勒毫不猶豫地向門走去,我攔住他:“等一下啊,不大對頭。”

“怎麼?”

“你想想,神去哪裏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廣場的事,他明明什麼都知道,為什麼空著禦座等我們打開門?還有,為什麼咒語這麼簡單?他明明可以換一個誰也打不開的詞。”

“我要進去。”

“米迦勒!”我用盡全部力氣才能抓得住他,“你想想,如果是陷阱的話,你一進去,神就摧毀這道門,讓你永遠都封閉在那個空間裏,你該怎麼辦?或者再糟糕一點,他毀滅了那個空間,你會連渣都不剩!而且,死在那裏,即使有生命之樹你也不可能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