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袖身為神仙,遇上個把丟小命的幺蛾子,大多是將腦門兒緊緊捂住,怕一不留神教天打五雷轟,落個魂渣渣也消湮化灰。是以,她於心裏對這個哢嚓一聲的感覺頗為向往,爭耐此番不是向往的時辰,需見一見韶綰,曉得一些三角的往情,才是正經活計。:-)思:-)兔:-)網:-)
玉袖端著幾位司藥的大夫呈上來的藥方,一錢五分的黃芩與當歸倒譜得沒舛錯,皆是安胎止血的物事,趙國的太夫不是庸醫嘛。
她蹙著愁眉於心裏頭虛了虛,不曉得這群良醫良到哪個地位,要不先將血氣形誌的那篇,太陽常多血少氣,少陽常少血多氣。又什麼厥陰常多血少氣,太陰常多氣少血的拎出來糊弄糊弄?
不曉得能不能糊弄過去……
一晃眼卻見周圈人敬佩地將她望著。
呃,一個不經心,說漏嘴了。
玉袖扯了扯袖口,捂上了嘴,想著難得被這般敬佩的望著,該是做一個桀驁不馴的姿態呢,還是做一個謙虛和藹的姿態,左右琢磨兩回,決定還是做一個平易近人的姿態。
她端端將這個平易近人的笑容放大,順順嗬嗬道:“這也沒什麼,不若是《內經》裏頭的……”說道這裏,一圈良醫巴巴地湊上來,她心裏噗通一聲,該不會這群良醫良到《內經》都不曉得罷。
又甚沒經心地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方才興致勃勃的似被打了雞血的良醫們又變回了垂腦瓜的鴕鳥。
趙國竟退步到這個分位了?
她索性將兩本藥理統統祭出來予了這些精益求精的良醫,笑容可掬道:“本公子家裏頭印著許多手抄本來著,拿去無妨。”
果真被無妨地搶去了。
由此能見,這個國家於百年之後,興許數十年,甚或一二年定會拱手相讓的頹敗之象。
玉袖一麵耐著性子對搶書的良醫們和藹道:“慢些搶,別急。”一麵捂著心口嗟歎,雖沒見到韶綰,卻莫名想替人家悲涼一回。而後,再將躺床上的那位棟梁文官望了望,以為自己即便能將內經背出一段來,也委實沒本事救人。遂打算直截渡兩口仙氣與這位棟梁文官,權且把命吊著。
而事實證明,她這一英明的一渡,確實將棟梁的命暫時保住,也為後頭的行動便利了不少。
隨著身後一片雀躍的擁躉聲,玉袖拖了小紅躲入了另一位病入膏肓,不啻風中之燭的姑娘房裏,用了同樣的法子渡了兩口氣,妙手回春了一把後,方能將韶綰見上一見。她在心裏感歎自己這個神仙做得忒不容易,大夫也做得不大容易。
於是,午後的日光高照時,韶綰的幾個貼身護衛終尋上來門真心誠意地將她一請。這樁三角戀情,初見睥睨。
韶綰的薔薇殿不夠奢華,穿過層層扶疏綠林,一路隻有淡淡的薔薇花香梭於廊間,似倚閭而望、悲涼地盼著良人回首的女子。
嘮叨的貼身麽麽正將韶綰兒時多麼多麼的調皮活潑,眼目下又多麼多麼的淒慘黯淡,毫無章節地抖著,玉袖不能聽進,聞著薔薇花香,那個倔強的姑娘,令她隱隱心痛。
將一片紅綠相間的林子繞過,便是大片打了花苞骨的薔薇藤。遠遠望去,竟似百花仙子的斑斕宮殿,千紅萬紫凝聚成一抹丹霞,烙於腦中的是一種亙古不滅的瑰麗景象。
而丹霞裏,正躺著一個眉目似畫的女子。玉袖看著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