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妙的背影也不留,賴小仙遺憾頗多,想是前幾日撞了隻羅羅鳥,連帶著有些點兒背,事事不怎麼順,還將姑娘錯過了,委實可惜。正覺抱憾終身,姑娘又來了,小仙受寵若驚,更教小館能蓬蓽生輝。姑娘先座,小仙與你沏壺新釀的杏花酒,呃,不用拿物事換,請姑娘吃酒是榮幸的。”

他說了一垛肺腑話,語氣裏沒什麼虛情假意的味道,聽在耳裏格外順心,也隻有空桑的蒼頭赤子能做到。

玉袖笑著受了,端了把椅子挨坐在狐狸團的後麵。當家的分付小雲狐挪來桌案,張羅茶點,她順道問了問:“前些日撿了個小家夥,收了在身邊逗趣,正想長期處著,它卻分外挑食。對了,你可曉得山雞平素的吃食是什麼?”說著,將腦袋上四處張望的小家夥撈進懷裏。

他朝她懷裏盯了盯,張了狐狸嘴:“山雞,聽聞吃蟲子的,也有吃稻米的。隻是小館裏沒這樣的吃食,姑娘且等等,小仙問街坊討一些。”繼而拿著一碟鬆仁出門。恰巧說書的老先生搖著扇子踏進來,坐到狐狸團前頭,喝茶潤了潤嗓子,開篇詩曰:涿鹿茫茫白草秋,軒轅曾此破蚩尤,丹霞遙映祠前水,疑是成川血尚流。

正是拿軒轅帝與蚩尤在涿鹿山大戰一說做開場白。

這些仙史玉袖卻早已倒背如流,先生講到精彩處,她隻覺哈欠開始衝頭,正好當家的將一小罐稻米送來,她才將精神分出來,給有些閽困的小家夥。

她挑了幾粒顏色亮澤的米粒擺在它跟前,它卻隻拿黑寶石的眼珠子揪著自己,有脈脈情意漾開。

玉袖心中蕩了蕩,又甩甩頭,想自己老不要臉的犯大糊塗了,一隻山雞便是發倩也對著山雞發倩,能對著神仙發倩的,怕是天上地下難尋出一隻來。小家夥是將她視為再生父母了,嗯,是親情所至。

腦子經一番順理通路後,她更加欣喜地撓起它的絨毛。

山雞脾氣倒和順,被這樣幾近乎虐待的蹂躪,沒半點兒反抗的意※

這卻容易,她點頭。

二舅舅再道:“此去海宮,鮫人固然至美無雙,但雲狐又登上一層,本少怕有人對本少心懷不軌,有些犯難。苦想一日,發覺侄女是明王天尊之神物,借了袖玉七顏,容姿則不用說,定能將撲本少身上的桃花統統招去。嗯,便如長姐一說,侄女化個男身替舅舅擋些桃花,想侄女身負一張如蓮簧舌,即便將東海的魚兒們一一說成魚幹,應也不難。”

二舅舅說的有理,玉袖立時同意與他同流合汙。

傲來國的子民長歪了,各個尖嘴猴腮,一雙賊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往旁人身上使,鬧得所有遊客以為自己家財性命難保。是以,傲來國一直沒什麼人入境,漸漸湮沒於九州大陸,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