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袖在樹根前站了些許時辰,倒便宜了這雙耳朵,這些八卦想要從三舅舅口裏掏出來,那是天荒地老四海枯竭都不可能的事,現卻能聽個心滿意足,她倍感快慰,直接闔眼倚著樹幹子養神,繼續便宜耳朵。
果然小仙娥不負她一派持久要聽的姿勢,繼續道:“你說的卻荒唐,三殿下不若是幼時腦子沒有張開罷了。他三萬年潛心修學,萬沒有空檔閑遐胭俗,便是那位仙子重傷的時日,殿下也未踏過那處仙丘半寸,何來苦等一說。”
玉袖尚在琢磨她說的離奇段子與三舅舅的年齡有參差,也猜測她們此番說的大約不是三舅舅其人時,隻聽另一沉甸甸嗓音的仙娥道:“你們說了大半天,愣沒將那位仙子說出來,果真是欺妹妹撥來空桑時日短不知頭裏的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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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越嗓子的仙娥正要回答時,兩位舅舅卻不曉得從哪處轉出來,二舅舅遙遙跳起來,開亮了一副嗓子,拔高了調兒,唬了她一聲:“侄女站樹後頭是做甚?”
他這一唬不僅唬得玉袖睜開眼皮,跳了一跳,樹另一邊的三位仙娥更跳了三跳,三顆狐狸腦袋,六隻圓溜溜的狐狸眼,唰唰唰轉過來對上她,紛紛煞白煞白了三張粉妝玉琢,驚悚得不能自拔。
這場麵略有些混亂,玉袖不得不將矯飾太平的虛樣端出來,和善笑道:“本仙適才拉了方鮫帕,折回來取,你們說的本仙沒能有幸聽清些,嗯,你們繼續八卦,繼續八卦,嗬嗬。”
言罷,甩手變了方鮫帕拎手上,在三位仙娥惶恐不迭的目光中,與久違重聚的八卦,再度離別。
第94章 珍貴山雞(一)二更
春意闌珊,幾朵浮雲懶懶地在岑天瓊樹上躺著,幾淨明亮的微塵似被潑了一層幽幽藍光,於互相嬉戲追逐之下,將周寰鋪設得似幽冥陰司般陰冷,恰有一團小風撲麵,玉袖暗暗打了個冷哆嗦,抬眼見二舅舅猴子也似蹦跳著,撒歡兒著朝她招手,她慢慢挪過去。
二舅舅一把將她拉過來,舒卷開眉峰道:“本少日前尋的那位畫糖師父甫竣工兩幅,這便去取兩個來與你倆嚐一嚐。”
哦,這樣快便將師傅請來,並畫成了麼。
玉袖眄眼將二舅舅似笑非笑的神情,於心裏掂了掂,按理,此番無須將三舅舅請來,他與自己一同嚐嚐,曉得一個味便可,卻巴巴地將三舅舅也拖來,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二舅舅此舉莫不是怕被那位來路不明的畫糖老師傅毒死罷。
她斜眼朝一旁鏡水裏覷了覷,發現自己神情高深莫測過了頭……
二舅舅如她所想開始解釋道:“唔,舅舅將阿起喚來與侄女一同嚐嚐,是因你倆是一個手心一手背,兩頭皆是心尖兒肉,有好物兒需同享。”
他突然將三舅舅的名諱一提,玉袖突然想起來,許久不見幾位長輩,差些將幾人的名諱忘個幹淨。
她在心裏虛了虛,虧得二舅舅提得巧,順帶便將染羨爾起,四個大名重新撿起來在心裏炒個冷飯。據聞少淵爺爺取名懶怠,皆將四位夫人的名字抽一個出來,換個偏旁便填上,以至於大哥時常嘀咕二舅舅的爾字忒娘們兒了些,沒有起字來得氣魄。
但玉袖覺得三舅舅雖得了一個起字,為仙卻也不怎麼氣魄,一如此時聽得二舅舅的一派推卸之言,隻捧著公式化的笑臉,沒有說話。
玉袖便將二舅舅的話頭接過來,陰惻惻笑道:“素問古人有孔融讓梨一說,舅舅的拳拳關愛之心,委實令侄女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