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袖沒能將腳步住一住,聽全土地老兒說的,隻覺得此道天雷不凡,獲此天雷的家夥也不凡。

頭頂有芙蕖花瓣狂奔而過,穿雲裂石的響聲震得她有些耳鳴,斜斜將眼皮朝上一翻,一道火光綻成一朵巨大的百褶蓮,輪廓端成,瞬息湮滅。

雷雲頓隱,日光大好。此番天劫她看的十分如意稱心。

而遭了此般不凡天雷的家夥,正撲在一團青草上。玉袖依循那股刺鼻的焦炭味,穿林破霧尋到這位不凡物兒時,它似披了一件黑不溜秋的氅褂。玉袖在心裏稱奇兩聲,活生生的一隻烤焦的山雞,烤焦的美味山雞!

她躥到山雞撲的草堆旁,方覺這隻山雞過大,也許正如土地老兒一說,乃是隻不凡的山雞,山雞群中的老祖宗。老祖宗潛心修仙,功德圓滿,是以上天特與了它一道不平凡的天雷,為其修仙養性之表彰。

玉袖紮煞著雙臂在山雞麵前架著,半晌,沒有將這團黑魆魆的灰碳撈進懷裏,卻轉身折了張大芭蕉葉,將山雞裹成隻綠團糕,拖去河邊漂一漂,打算洗幹淨便拿它當晚膳。

至於如何個烹飪法,世上無非煎炸煮燉,玉袖想,燉一隻山雞,大約和在砂鍋裏熬藥相差無幾,一麵小心著火候,一麵要注意著洑上來的沫,不時端把勺將沫舀去些。

將山雞燉成一鍋雞湯的想法端端形成,它業已洗浴停當。清風攜挽流雲,樹蔭倒映成影。如墨天容,似有萬縷霞光,燦穿四射。水裏頭的山雞一身金燦燦的羽毛濕淋淋地掛身上,甚是匹配。玉袖驚呆了。

它誠然是頭不凡的山雞,玉袖頭裏見的凡物兒皆赫赫的毛色,兩隻眼似黧雞般椎魯,沒什麼生動的模樣,不若眼前的山雞甚討人歡喜,她有些不忍心吃它。

玉袖正糾結於心,二舅舅不曉得何時站在她身後,拍拍她的肩膀道:“你竟跑到這樣窎遠的地頭來,教本少好找。”眼光掠過她的肩頭,瞥了眼水裏頭的物兒,立時朝地上一撲。

玉袖騰出一隻手朝他身上擦了擦水,再將他扶起來。

二舅舅卻有些歇斯底裏,吼了兩聲:“孽障!孽障啊!”抬眼覷了覷山雞,又憤恨地給她磕了兩個頭,磕得她有些受寵若驚外還有些欣然自喜。

二舅舅哭喪著臉道:“設若教你哥哥曉得,定會與本少翻臉,嗯,興許想殺了本少燉湯喝的心也有。”

玉袖訝然:“唔,舅舅竟曉得侄女想將這頭山雞燉了與你補一補身子?舅舅近日不見,腦門兒裏的油水少了許多,竟還能明智成這樣了。”

對她這一口嘉讚,二舅舅顯然沒能力可以承受,隻把表情悚然片刻,悚然道:“你說你手上抱著的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