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味,裏頭是相⑩
卻因小明打了個慵懶又連綿的哈欠聲,他終究沒有聽到,掩口咳了甚淒涼的兩聲:“同阿珂相遇,是父親算好的一樁計謀,我不若佯裝聽一聽他的計策罷了。棄了我多年的人卻一心想著利用自己的孩子,這樣的父親死了也莫會難過。但看見阿珂,我都不曉得自己對她一見傾心。三番四次想保她周全,便是身陷囹圄時,亦隻想護著她,寧可拿自己的一條賤命換取。大約因阿珂的不離不棄,感化上蒼,令我痊愈。我想與她攜手白頭,可上蒼與孤留了個參差,孤將她的悉心顧貼忘得幹淨,便如那不可挽回的滿園殘花,覆水東流。”
他眼中沉痛,語調直轉而下,柔水的眼眸似乎要滴出淚,“我曾經刺了她兩劍。”用手比了比:“大約兩寸長的傷口,生生教她對我斷了情,而我致今未能再見她一麵。”
玉袖點了點頭,此番梗概……也過於簡略了。
最後,他的下眼盈滿晶瑩,托付道:“事已至此不能重來,我不若想見一見她。就落在青要山,前往不鹹的路上。雖然夜夜入夢都想尋回,卻隻得一個模糊的輪廓,但她的聲音孤記得那樣清楚。每日盼黑夜降臨,不若與她重逢。”
恁般有情有義的執念,偏從他無波無瀾、尋不出升調降調的陳述句中,倍感滄桑。
這個念想大約在他心裏根種許久,來了多人不能將他這個念想付予實現。他怕這個念想終究隻能是個念想,這輩子都實現不了,不敢寄寓希望。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最後隻能抱著這樣的希望失望,直至絕望。
眼見外頭斜陽低陷,青花殘落。小明已然打起盹。玉袖略一斟酌,計結著先去縉文那兒翻閱陳主的命盤,再辦事,便交代他道:“這事好說,翌日傍晚,酉時三刻,到城中的四方水榭閣。此前將臣子國家,榮華一幹放得徹底且心甘。本仙姑帶國君去見她。”
他滄桑的臉龐展露一絲希望,灰蒙蒙的眼亮了亮,似放下了千斤石般的輕鬆,笑道:“多謝。”又起身拱了拱手,做了一番置腹的姿態。
玉袖抱起熟睡的小明,正踏出坎,恰有婢子燒眉之急地通報,說是陳後投環不成,昏了。
聽此,玉袖頓足,微微回頭朝裏覷了眼。
陳主不似方才盈淚欲滴狀,釋了一臉冰泉,冷笑道:“下次無須救她,且讓她投去。”婢子一聽,戰戰兢兢抖著,蹣跚幾步跪了下來,淒涼地號了幾嗓子道:“陛下,那是您的糟糠妻!”
他一揮手,用更冰冷響亮的嗓子如讀著一紙毫無情感的陳白朝外一吼:“將她拖下去,杖斃交與陳後。”
陳主果然是個專情種,一門心思巴念著老相好,卻將眼前的老婆冷著。據聞五十年裏有不少人給他床上塞美人,塞著塞著,發覺即便塞個天仙,陳主也瞧不上。大臣們便開始琢磨他的性向問題,是以,第二日便塞上了美男。結果被削了官職,詣謫去鳥不生蛋的地界做活計。
一心巴結他的大臣們,皆被除了根,令人可湣。陳主巴念了那姑娘五十年,也令人可湣。然從他方才的一番掌故裏能竊竊曉得,傷了他心上人的便是他自己。玉袖搖搖頭,嘖了聲自作孽沒奈何,便踏出了殿。
翌日清早,在玉袖睜眼前,便見神出鬼沒的流紫出現在房裏,抱著小明酣睡,姿勢有些慘不忍睹。她默默掀了張薄被,替他們遮了遮。將自己盥洗一番後,再拖著兩隻珍獸,出門同大家喝早茶。
翠綠的茶葉,在溫水裏安逸泡澡。玉袖開始征集,關於能與她一同去完成這樁事的最佳人選的意見 。
禾尋揆情度理做了個合襯的分析。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