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突如其來的灼痛讓封禪瞬間回神,他急忙甩掉煙頭。
這段小插曲將方才的莫明暗潮平複了,氣氛一如先前的溫馨默契。
劍雪握住封禪的手指摩挲,掌心溫涼溫涼的。
但那陣疼痛蓋過了掌心的溫度,封禪重歸清醒冷靜。
他緩緩抽出手,對那雙微笑的藍瞳輕聲說:“劍雪,我們分手吧。”
13
厚長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完全封閉的房間裏光線暗淡。
顯示屏閃動的光影投射到劍雪的臉,亮暗交錯,人物角色的對白低微卻清晰可聞。
他聚精會神看畫麵聽台詞,一部不到兩小時的電影,眨眼就播完了。
按下播放鍵,從頭再看。
他把當天兩人的對話篩穀子一般反複去粗存精,除了最後那句話之外,隻得到唯一一條有價值的線索——《雲水謠》。
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數日,他看了不下二十遍《雲水謠》,縱使已經厭倦了這部電影,但他仍須一看再看。
他要洞悉它內裏所蘊藏的玄機,憑什麼它會成為割斷一份十幾年感情的鋒利刀片。
一合上眼,劇中每個畫麵隨即綿延而過,甚至連最瑣碎的台詞也能倒背如流,可他依然看不出端倪找不著重點。
雲水謠雲水謠雲水謠!!去他媽的雲水謠!!
一手拔掉插頭切斷電源,他睜著眼盯住漆黑的顯示屏發呆。
腦中的猜測太多,即便把各個可能性按邏輯順序來逐一思索推敲也無補於事,倘若找不到根源,思維終是如同無頭蒼蠅盲目碰撞。
過去所有煩惱加起來,也沒這幾天那麼混亂,亂得幾乎磨盡他的耐性,叫他深惡痛絕。
他忍無可忍了,既然想不出答案,那他就去問清楚!
換好鞋子就要出門,門鈴響了。
“Hello!”
“蝴蝶君?你不是去了英國?”
“剛回來,特意來看你。Come on,擁抱一下。”
“……看來談成了大生意。”他招呼春風滿麵的好友進屋,“可樂?橙汁?啤酒?”
“隨意隨意。”蝴蝶君大剌剌攤上沙發,眼睛四下打量,“奇跡,你住的地方現在竟可以用窗明幾淨來形容。”
劍雪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你多久沒來過了?”
“差不多兩年了吧。時間過得溜溜的快。”然後他看到劍雪端來兩杯白開水,禁不住翻白眼,“我敢說你絕對是史上最吝嗇的主人。”
“兩手空空上門造訪,還指望我會用馬爹利XO招待你?客隨主便好了。給。”
瞄瞄掛鍾,已是下午三點半。
蝴蝶君的嘴皮子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不磨上兩三個小時休想耳根清靜。
但好友平日全世界到處飛,彼此聚少離多,今天難得登門探訪,若不好生招待,於情於理皆說不過去。
可心中畢竟有了牽掛之事,故始終靜不下來。
所以蝴蝶君在那邊天南地北地扯,他的思緒則在這邊漫山遍野地飄。
末了,聽得友人問:“喂,你不會打算這樣做一輩子吧?”
“嗯?”
“一個人自攬生意。”
“我覺得現狀不錯,沒什麼不妥。”
“廣告這一行講求開闊的思路和創意,即使你是天才,也有思維閉塞甚至江郎才盡的一天,誰能保證靈感時刻源源不斷?”
劍雪略略思索,覺得頗有道理,“那你有什麼建議?”
“多一個夥伴就等於多一個靈感來源,明白沒?”
“你的意思是叫我找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