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千真萬確。”
“世界無時無刻都在變化,許多人和事輪不到我們掌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句不著邊的題外話仿似楔子,引得前兩天的情景自然而然地浮現。
封禪的臉色莫名一沉。
這種情況下,他異常厭煩此種心機式的九曲十八彎對話,再如此兜兜轉轉隻會浪費時間,他幹脆拉回正題,“魔龍先生,關於續約一事,報酬提高五成,可以,但我的條件是合作期限延長半年。”
魔龍祭天不動聲色觀察著封禪的神色,“封禪先生可能有所誤會,我認為咱們的合作不限於錢,若隻談錢,就未免顯得粗淺了。”
封禪心底冷笑。
不談錢?難道談情談心不成?可笑,有哪一盤生意,其最終目的不是錢?
倘若不為錢,你今天又何必爭著分一杯羹,他們又何須坐在這裏你虞我詐地談判。
“那魔龍先生有什麼高見?”
“這樣吧,一人退一步,”魔龍祭天豎起三根手指,“三成,每場時裝發布會的造型和化妝費用不再納入其中,但合作期限延長至兩年。”
看到了嗎?削去旁枝末節,歸根結底還是錢。
別聽到“但”字後麵的內容滿足乃至超過了自己的要求,就以為人家有意退讓而使你有利可獲,從而頭腦發熱、沾沾自喜得不去衡量比較交易條件就一錘定音,殊不知人家正是挖這種心理陷阱等著看你傻乎乎往裏邊跳。
他一劍封禪還沒鬆懈蠢鈍到認不清假象的地步。“這個條件是不是仍有失公平?”
“以上兩種選擇,封禪先生可以仔細比較、考慮,相信會做出令大家滿意的決定。”
“如果我都不選呢?”
“那麼真遺憾,咱們隻好終止合作關係了。”
封禪揚起的嘴角逐漸下垂,唇線緊抿成一條直線。
“這不是明擺著欺負我嗎?”
“言重了。不同於封禪先生,我是一名十足的商人,利益為先。說我市儈自私麽,我不否認。經營模特公司,模特便是我在商界得以生存的資本,不管是誰,虧待她們就是損害我的利益。”魔龍祭天端起茶壺添滿麵前的兩隻茶杯,輕鬆從容狀若主人姿態,“生意場上,誰是夥伴誰是對手,天知道呢。夥伴隨時反咬你一口,對手說不定助你一把。一朝肝膽相照一朝反目成仇,取決於是否有利可圖,提供不了共同的利益基礎,就別怪他人不近人情。”
是的,商場如戰場,商場上、利益前,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你不犯人,不表示人不犯你,想踩著你往上爬的人多的是,所以做生意不要濫用仁慈崇尚無私,應該要最大限度地為自己謀利,哪怕將現時的夥伴與對手踩在腳下。
吃虧了失敗了,休怪商場冷酷無情,是你自己道行不夠,被打得灰飛煙滅也不要怨天尤人。
“那沒什麼好說的了。”
未等魔龍祭天對冷森森的話語有所反應,封禪左手一伸揪住他的頭發,將他的頭摁到桌麵,右手同時拉開辦公桌的抽屜。
他剛想掙紮,腦袋被冰冷的管狀物體抵住。他的背脊在一息間冒出冷汗,可依然難以置信。
一劍封禪迅速朝牆壁開了一槍,工作室唯一一盞亮著的壁燈砰地爆裂,碎片撒落滿地。
室內瞬時陷入黑暗,隻剩台燈發散的幽幽亮光,映著魅青、慘白的兩張臉。
這一槍讓魔龍祭天冷徹骨髓。
“槍是合法的。”一劍封禪重新抵住魔龍祭天的太陽穴,平靜地說,“而我的槍法,可謂百步穿楊。一槍下去,保證毫無痛苦。你要不要試試?”
魔龍祭天恐懼,卻不慌亂,“你想怎樣?”
“很好,我欣賞臨危不亂的人。”一劍封禪再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