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辦?”
“不用管他。”吞佛幹咳了幾聲,順順氣。
“那個淨會惹麻煩的瘋子。”擦去滿臉的汗水,他語氣惡劣低罵道。
頭頂上的路燈亮了,燈光明亮,桔黃色的光暈卻很柔和。
劍雪抬頭望向吞佛,也許是拚命跑了幾公裏的緣故,吞佛平日蒼白的臉此時泛起了健康的微紅,驅走了一貫的冷淡漠然,看起來相當地生動。
這又是吞佛不為人知的一麵。
劍雪驀然湧起一種溫馨和滿足的感覺。
“你在看什麼?”
劍雪不答,眯了眯亮如晨星的藍眼睛,突然吃吃地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吞佛疑惑蹙眉,又恢複了平素的麵無表情。
劍雪卻笑得越發開懷,扶著牆幾乎直不起腰。
“都是瘋子。”瞥了笑得坐到地上的劍雪片刻,吞佛悶悶地下結論。
吞佛無言瞪著門外的男人。
“擺這張臭臉給誰看啊?本大爺又不是找你。讓開讓開。劍雪我來啦!”
劍雪從廚房探出頭,“是螣邪郎啊。”
“過來過來,給你帶了好東西。”
濕手在圍裙上抹抹,劍雪接過信封。
裏麵是一疊照片,最上麵一張,正是那天晚上在大排檔他拿折椅砸大漢時抓拍到的。
“劍雪你不知道這動作有多帥。”
角度的確抓得非常棒,不過劍雪注意的不是這帥氣的動作,而是自己臉上那種刺激、興奮的表情。
他從不知道也不曾想象過自己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如今被生動地定格在照片上,感覺就像最隱私的東西赤摞裸攤在陽光下,不禁有些不自在。
“我給你泡杯茶吧。”找個借口尷尬地溜回廚房,留下客廳的兩人大眼瞪小眼。
“玩夠了。”吞佛的視線移向散在茶幾上的照片,淡淡地說,“到此為止。”
“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嗎?除了那張陰險的死人臉,還有就是你對我工作態度的質疑。”
“異度最近在挑選一名駐非記者,既然你這麼閑,我可以向禍姨提議派你過去常駐。”
“說話前得掂量自己的斤兩。你算老幾啊?我媽子會隨便聽你的話麼?”
“不會。”吞佛答得倒是坦白幹脆。
“就是嘛。”
“但赦生會。”
螣邪郎登時氣結。
地球人都知曉,赦生對師兄吞佛是絕對的柔順聽話,而九禍寵小兒子是寵得出名的日月無光。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賤?” 螣邪郎惡毒地說。
吞佛不溫不火回應:“如果你算是人,那麼很感謝,你是第一個。所以,對你,我不介意更賤。”
之後很長的一段日子裏,劍雪一直努力追問都得不到答案,為什麼螣邪郎答應做的特輯會不了了之……
6.
求學十多年,劍雪遇到過不少形形色色的老師,當中許多又如蜻蜓點水,隻在他的記憶中漾起一圈清淺的漣漪,然後心湖歸於平靜無波。
他清楚記得初見一步蓮華時的情景,那位年過五旬麵容卻顯得異常年輕的教授,用那雙細長平和的眼眸打量他片刻之後,意味深長地微笑說:“你是個表裏不一的學生。”
劍雪莞爾。自那一刻起,他打從心底尊敬這位老師。
在他的定義裏,知識的淵博程度並不是智者的判定和衡量標準。
有一雙看透本質的慧眼,才是智慧的積累和象征。
從小,他的成績雖不是名列前茅、出類拔萃,卻得到每位老師的特別關愛,因為他刻苦勤奮、乖巧聽話。
而事實卻是,隻有他自己和身邊另一個人知道,他的本質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