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灰心(二)(1 / 2)

十九章 灰心(二)

張賢也記不清這已經是他第幾次被提審了,但是這一回,他明顯得感到了些什麼,那個看守帶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比早先時對他客氣了許多,而且幾乎對他是巴結奉承了,他想,這一次他應該就會有結果了,如果這個結果不是太好,那麼就一定是太壞!

偵訊室裏坐著的還是那幾個人,為首的自然是武漢站的站長韓奇,旁邊的兩個人他也認得,一個是南京那邊過來的姓秦的特派員,一個是武漢行轅的政治部主任。呂奎安也在其中,隻是他不過是一個打手模樣位立其後,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當張賢坐定之後,審訊便正式開始,過堂的話已經說過了多次,所以這一次韓奇倒是開門見山,把一摞卷宗擺在桌麵上,旁邊的書記官緊張地盯視著張賢,隨時準備記錄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張賢,這件事情的我們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這應該是對你最後的一次提審,所以希望你能夠如實地回答!”韓奇打著官腔,如此這般地對他道。

張賢點了點頭,很是誠懇地道:“我對黨國的忠貞不二,自然有什麼就會說什麼的,絕對不敢有所隱瞞!”

三個主審官相視了一下,同時點了點頭。

韓奇拿起了手中的一本卷宗,一頁頁地翻著,同時也在一句句的問著,這些問話其實張賢早已經回答過了,隻是這一回應該是一個核實。

“黃新遠是由你向胡從俊提議,才當了一一八旅的副旅長,是不是?”韓奇問道。

“是!”張賢回答。

“當時你不知道黃新遠是共產黨,是不是?”

“是!”

“那你後來又是怎麼懷疑他了呢?”

張賢抬頭看了呂奎安一眼,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韓奇又問了些關於黃新遠的問題,其實這些都已經很清晰了,如此問來純粹就是走一個過場。接著,韓奇又問到了錢雄風的身上,張賢也如實相告。但是隨之的問題,卻令張賢忐忑不安起來。

“有人告訴我們,一一八旅的防禦圖是你弟弟張義偷出來的,是這樣嗎?”韓奇問道。

張賢微微怔了一下,雖然他早已經準備好了說詞,但在這個時候,還是不由得有些心跳。當下,他沉吟了一下,這才開口道:“其實那張圖是我早就準備出來要做誘餌的,既然你們知道這張圖,也定然知道其後發生的事,新四軍得到了那張圖,所以才會掉進了我早已經布置好的陷阱裏,我們才可能活捉到了馬文龍。這整個過程就是一個連環計!不錯,當時我弟弟張義遭到了錢雄風與黃新遠的脅迫,但是他告訴了我,於是我們兄弟定下了這個計策。如果非說是我弟弟偷走了那張圖,我也隻能承認!”張賢的這番說詞,已經通過了田秀秀告之了張義,這裏麵其實也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雖說與事實有很大的出入,但是那個真實的事實如果張賢不說出來,又有誰人知曉呢?

韓奇點了點頭,告訴他:“你的說法與你弟弟張義的說法一致,如果真得是這樣,這也算是一條十分奇巧的計謀了。隻是我們很想知道,錢雄風與黃新遠又是用什麼來脅迫你弟弟張義的呢?”

張賢笑了一下,對著他道:“其實韓大哥也應該知道,我弟弟曾經跟著馬文龍的新四軍混過,那個時候他還小,還是個孩子,可能做過一些糊塗事,說過一些糊塗話。如今,他已經是大人了,在我們國軍裏也呆了幾年,是個少尉排長,他還年青得很,前途無量。隻是黃新遠與錢雄風總拿著他的過去來要挾他,開始的時候他不敢違拗,怕丟了自己的前程;後來這兩個人的要求越來越高,所以我弟弟才不得不將這些告訴了我。”

“是這樣呀!”韓奇和另兩個判官都點著頭,很顯然,他們已經審過了張義,根本就知道張義的說詞,如今再來詢問張賢,無非是要印證一下而已。

張義的問題總算這麼糊弄過去了,怎麼說這種說詞也說得過去的,張賢是長出了一口氣,但願著這裏的破綻沒有被人發覺。

很顯然,麵前的這三個審判官並沒有對張義的問題深究下去,話題一轉,卻到了張賢的身上。

“張賢,我們都知道,這次的作戰,你非常得努力,雖然你們一一八旅抓住了共軍匪首馬文龍,但是卻因為黃新遠與錢雄風的叛亂,使我們的最後的戰略功虧一簣,沒有能夠將他們的部隊主力全部圍殲。”韓奇這樣地告訴他。

“是!我知道!”張賢答著。

“首先,不管是不是脅迫,一一八旅謊報軍情,這才會調動整三師,也就給了敵人一個可趁之機,使之從我們的包圍中衝了出去,大家近兩個月的努力付之東流了,這一條罪過,肯定是要計在你這個旅長的身上!”

張賢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