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2 / 3)

雖然不止一次懷疑過,但是僅僅長得像,以及出生地符合,我根本不敢確信。三年沒見,要說是同一個人的話,氣質上的變化也確實太驚人了。更何況,為什麼他明明知道我是蘭諾,還要主動讓我提起往事?而當我講起利用他報複的那段故事的時候,以他曾經作為金勵的脾氣又如何做到像聽別人的故事一樣?而他的家庭,真的在我出國之後就經曆了這麼顛覆的變化嗎?

疑問像魚類吐出的泡沫一樣翻騰著朝我撲來,模糊著我的視線。冥冥中,卻看到一絲光線,向我訴說著什麼……沒錯!就是我自己,因為對金勵的愧疚,因為對阮晨的不舍,所以是我,是我自己一再用巧合搪塞自己,原本調查一下家鄉因為貪汙入獄的官員,或者找朋友打探一下阮晨的信息就可以輕易確認的事實,是我一直在逃避,逃避曾經的惡意……

“不好意思,從沒聽人說起過,所以……那個,你繼續吧!”我低頭喝了一口藍山,以掩飾內心的萬丈狂瀾。

“嗯!之後,我就和言謹在一起了,也沒有什麼浪漫的回憶,畢竟都是背著公司偷偷摸摸的,當然我從未後悔過,他是我的初戀。8月17日那天,我們約好等他錄完歌在公司一個不常用的練功房裏見麵,因為電影還沒有開拍,我也沒有和公司正式簽約,所以空閑得很,就早早等在了那房間裏。結果先出現的竟然是那個即將成為我經紀人的中年男人,他大概也是偶然路過,他進來和我聊了幾句,我毫無防備,卻不料他獸性大發。就在我被他毆打的快要放棄掙紮的時候,言謹出現了,他用門邊的掃把一下就擊中了那個男人的太陽穴。男人應聲倒下,衣衫不整的我早已嚇得無法動彈,竟然硬生生看著言謹狠狠地在他的後腦勺又敲了好幾下,卻沒能阻止他。等到公司上層趕到的時候,那個經紀人已經一命嗚呼,而我和言謹隻是沉默地癱坐在一邊,當然在有人來之前,他也不忘給我披上了他的外套。我主動認的罪,還在警察趕來之前把凶器上言謹的指紋擦掉了,按照他的姿勢握了那個掃把。公司自然默認我的做法,他們比誰都更想保住言謹。當然言謹反對過,但被我勸了下來,或者說是哀求吧。畢竟他是炙手可熱的歌手呢!他們家是音樂世家,幾代下來都是教授古典音樂的大學教授,他爸媽也都是,但是他爸媽都很開明,並沒有強迫他學習古典樂,反而頂著家裏長輩的壓力鼓勵他追求自己的音樂。他更是背負父母的期望想要證明自己,W公司是香港最大的經紀公司,他好不容易才成功起步,我怎麼能做他的絆腳石呢?至於我,被星探挖角本就是一場意外了。我一個一天打兩份工的孤兒能夠平平淡淡地或者就已經很滿足了,又怎會留戀成名那種事?所以,案子就由我一個人扛下來了。”

“警察沒有懷疑過嗎?畢竟漏洞總是有的,擊打的位置對你來說就不合理,凶器更是。”

“當然是因為公司暗地裏也使了很大力氣,上層也不算太無情,他們幫我積極作證,我才能被判防衛過當。”我暗忖,舍棄一個死人對他們的名譽來說當然無關痛癢。

“之後你就離開了?”

“離開了公司,但沒離開言謹。我也本想一走了之,斷了和他的所有。但他不肯放手,我就妥協了。我拘役出來之後,就在Club做調酒師,畢竟是有前科的人,很難找到好工作的。言謹總是偷偷來看我,求我堅持下去,等他時機成熟擺脫公司,就和我公開在一起。”

我回想起那年平安夜的前一天,心中已是幾分了然。

“那你後來為什麼還是離開了?”

“有三年半了吧,已經……那天記得是12月23日,他和以前一樣來看我,偏偏那天碰上了一個有錢的無賴,坐在吧台前對我圖謀不軌。我沒有理他,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畢竟是在Club那種地方。但是言謹發火了,還出手打了他一拳。那個無賴就發起飆來,一下把酒瓶砸破在了言謹的額頭上。老板過來了,一眼就認出了言謹,畢竟是見過風雨、黑白通吃的人,他叫我馬上帶言謹去角落的包廂裏處理傷口,自己則把那個無賴不得罪地打發走了。幸好言謹戴著帽子,傷口很淺,也沒怎麼出血,被劉海遮住就看不出什麼了。那晚,我們第一次,發生了關係。他說會對我負責,要我繼續等他,我心裏卻越來越迷惘了,我覺得自己終究成了他的負擔。關鍵在於,他對我的愛裏有太多的愧疚,這不是我想要的。就在我遊移不定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懷孕了。我愛他,所以我很堅定地要這個孩子,但我不能繼續等他了,他的未來,不該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