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仲海川的妻子叫陳硯秋是個地道的中國人,她見洛塵不僅長得風流倜儻,而且在眉宇間透著一股攝人魂魄的天地正氣,便解釋道:“作為一個日本人的妻子,說良心話是不願意看到婆家人打娘家人的,但兩國一開起戰來,我們這些人可就為難了,害得我連娘家都回不了啦!所以每當我一見到我們中國的同胞,就象見到娘家人一樣親,總想多說一會話,小兄弟你不會介意吧!”
洛塵在心裏暗罵:你這個狗漢奸,別在豬屁股上插蘆花---在老子麵前裝大象!都被睡了還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等抗戰勝利了包管把你們全逮上法庭---聽候正義的審判。但嘴上卻說道:“我十分願意與您這樣有身份地位的大姐交談,隻有這樣才能學到更多的知識和人生的經驗!但願大姐能不吝賜教!”
“你應該叫我:嬸或姨!居然一見如故,就不是外人了。按我們中國人的習慣是長幼有序,按年齡定稱謂,我怎麼說你不會介意吧?”陳硯秋老道的糾正著洛塵對她的稱呼。
“既然我有口誤,您糾正的是,我遵命!”
“我說大侄子,你姓字名誰?家裏可有什麼人?這趟欲往何處呀?”
“小可姓周字安南,家住丹徒附馬鎮,祖上家業豐厚,良田萬傾,分別在潤京和南京有錢莊四座,而且門庭若市,生意興隆,可到了我父輩這代時,猶於通貨膨脹,經濟蕭條,加上內亂不斷,軍閥混戰,我家的四座錢莊分別倒閉,我父親因內憂外患,積勞成疾,便撒手人寰!就剩母親一個婦道人家苦撐時日,靠良田收租維持一家人生計,但好景不長,盧溝橋事變,驚天動地!母親受到了驚嚇後便打萬傾良田賤買給人家,想盤點硬貨以圖保值,那知道烽煙四起,物資和生活必須品越來越匱乏,錢也越來越變得賤了起來!於是我與母親建議道:與其是坐吃山空,倒不如去上海搞個投資,無論如何隻要拚搏,總比等死強!所以母親也半推半就,將信將疑地讓我去趟上海看看行情,考察一下有什麼值得投資的項目,不想出門遇貴人!巧遇小姐,嬸娘和國仲叔叔不吝賜談,真是三生有幸啊!”
“哈,哈!佳慧子,你看人家!既說話滴水不漏,又溫文爾雅,禮貌周到!你得向安南好好的學學!”陳硯秋忙轉過身來對佳慧子說道。國仲海川一直默不作聲的觀察著洛塵,並仔細分析著他所講的每一個字,心裏也疑團重重,便流露外表。
其實洛塵他在不經意間,已經注意到了他這一疑心生暗鬼的表情,便不動聲色地起來告辭。
“啊!國仲叔,嬸娘,佳慧子小姐!打擾已久,想必您們也累了,我就回去了!若有緣再敘!”
國仲海川也站起身來無語地相送出門,洛塵走後,佳慧子餘情未了,惱火地對國仲嘮叨道:“人家救了你女兒一條命,你連頓飯都舍不得請人家,真是小氣!”
“乖女兒,你不懂!這家絕非等閑,你們給我好好想想就明白了,他說他是個富家子,但從他的言行舉止上來看,根本就是一個見過大風大浪,闖南走北的老手!我敢斷定他是個大有來曆的人,決不是做做生意那麼簡單!我命令你們經後誰也不許與這種人交往!”國仲海川肯定了自己的看法,便與妻子,女兒下達了不許與洛塵交往的命令。這也不算完,隨後他又叫來了兩個便衣手下在暗中監視陳洛塵的一言一行。
國仲海川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針對他的陰謀行動就要付諸實施。原來國仲家族在日本,世代經商從不涉政。從他爺爺那一輩起就移居中國做中日貿易,到他父親接過家業時便進軍了海洋運輸行業,並在世界上的各通商口岸都擁有停泊碼頭,是家實實在在的世界海洋運輸界的大享級人物,光在中國的廣州,汕頭,青島,天津,秦皇島,大連,鎮江,都有屬於他家的私人碼頭和從事海洋運輸的物流公司。
生意人,猶其是家大業大的大享級的人物,幾乎都不喜歡戰爭,甚至討厭戰爭!於是他父親便聯絡主和派犬養毅等政要勢力阻止軍國勢力發動戰爭的野心。1931年12月,若櫬政府倒台後,犬養毅接任首相。犬養首相反對在滿洲搞一個獨立的滿洲國,認為這樣露骨地違反九國條約勢必造成日本和歐美列強的正麵衝突,同時還試圖對軍隊中“下克上”的作風進行遏製。但犬養的行動激怒了軍國主義分子,1932年5月15日,一夥狂熱的軍人衝入首相官邸,明目張膽地將犬養首相殺害。犬養被殺後,再也沒有敢於挺身而出抵抗狂熱軍人的政治家,日本的政府其實成為軍人控製下的政府。
國仲海川父親也因卷入了這一政治紛爭被軍國勢力處於極刑,並沒收了大部分在國外固定資產,那些碼頭也從貸運碼頭改為軍事物資的物流中心,國仲海川臨危受命掌管了父親留下來的國內和在中國 的產業,日本軍國主義為了戰爭的需要,不得不拉攏和威脅利誘國仲海川為戰爭服務,並任命他為中國派遣軍少將,成了運輸物資供給部的首要官員。
但他的心事著重放在私人經營的業務上,經常拖延軍用物資的運輸時間,這便引起了軍界的憎恨,要是明的殺了他,惟恐激起反戰派的怨恨和不滿,而且在法律上也通不過,於是軍部的極端分子便設計兩套暗殺國仲海川的計劃。其中一套就是炸毀國仲海川乘坐的這艘從潤京開往上海的客輪,讓所有的乘客與他一起陪葬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