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急，我是有困惑。”在季凡眼裏，向老是唯一靠得住的老前輩，“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似乎我已經陷入兩難之境。”
“沒你想象地那麼難。”向老抬了抬手，暗示季凡走到跟前來，“你兒時跟我學的古箏，現在可還會彈？”
“應該吧…”季凡在古箏前坐下，十分自覺地戴上了指套。
“當年我教你彈得第一首曲子，叫什麼來著？”向老故意這麼問道。
“《滄海一聲笑》。”季凡起手，指法什麼的果然變得很生澀。
“你呀，慢慢彈慢慢找回感覺，我去前廳找倩丫頭去了。你慢慢悟，悟出來就好了。”向老話中有話，說完便端著自己的“禦用”茶杯，緩緩往前廳去了。
“滄海一聲笑？向老是在勸我放下？”季凡心說這不符合向老的脾氣呀，難道這波他在第十層？
季凡搖搖頭，老爺子的意思這怕是平流層起步了。
季凡作為徹頭徹尾的古箏初學者，當年學這曲子的時候向老誇她有天賦，雖然技藝不似入門者那般精湛，但是她卻能彈出自己的韻味來。
當年年少，向倩還評價過她彈得不夠灑脫，笑她的版本過於溫婉。
可多姿多彩，百花齊放正是音樂的魅力所在。
那向老的隱藏意思是什麼呢？
季凡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她想不出來啊。
季凡一遍又一遍地彈著這首曲子，從生疏到熟悉，內心也由迷茫轉為堅定。
如今她彈出來的韻味已不是當年那般的溫婉，反倒是多了幾分狂放不羈。
這也和人生閱曆有關…
向老到底在暗示什麼？
暗示人也是會變的？
那未免層次也太淺了吧…
“季大小姐。”門外有人在喊，“老爺的杯子不小心被他摔碎了，讓我來書房找備用的。”
季凡琴聲一停，心中大喜。
這是老爺子在給季凡吃定心丸。
向老出門前拿的是金屬質地的杯子，如何摔得碎？
摔杯為號——是這個意思吧。
“你進來吧，我知道向老的杯子在哪。”季凡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裙擺。
“不勞煩季大小姐了，我知道在哪。”進門的是帶向倩長大的保姆，大家都叫她阿慶嫂。
“阿慶嫂，原來是你啊。”季凡喜上眉梢，“咱倆也好久沒見了吧。”
“是啊，季小姐喝杯茶吧。”阿慶嫂端起向老桌上的茶壺，給季凡倒了一杯濃茶。
“謝謝。”季凡雙手接過茶杯，意識到那個茶杯底下附了點東西，她了然一笑。
季凡再三確認了下，是小紙條沒錯。
她也沒敢當場看，偷偷塞到了自己手機和手機殼的夾層裏。
“老爺他一直很後悔當年沒來得及出手救你，你放心，這事兒一定能成。”阿慶嫂這話又是給季凡吃了定心丸。
“我明白了。”季凡想起來了，阿慶嫂這個名字就大有典故在。
阿慶嫂領著季凡去了向倩的房間，季凡換上便於行動的衣服，趁著夜色離開了向公館。
半路上，季凡打開紙條，上麵赫然寫著的是：舉報電話010-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