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挪下悍馬的,因為腿腳在塞滿了裝備彈藥的悍馬裏幾近變成了麻木的東西,我幾乎是用手把它們搬出車門,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一邊在鑽心的刺癢中慢慢尋找站立的感覺,一邊詛咒著那條把我們拖的精疲力盡的該死的67號公路。當然,還有那三具被大頭賦予了重要意義的該死的棺材。
根本無法想象那就是那條經過德克薩斯點,穿過飛鷹穀,通向魯庫的67號公路。在飛鷹穀,在魯庫,它多少還可以叫做公路,雖然不寬敞,但至少還是兩車道,雖然太薄,但多少還有一層能叫瀝青的東西。而從進入沙瓦爾山後,那就不應該叫公路了,叫它盤山小道可能更為合適,或者如帕克那樣,叫它地獄小道。狹窄的路麵連著一側的深穀,深穀裏到處可見車輛的殘骸,礫石的路麵坑坑窪窪,據說那大多是些彈坑,還有隨時都能遇見的塌方,一堆不多的土石輕易就能把道路阻斷,在那個時候,行駛在整個車隊最前麵的阿富汗政府軍就會從那輛武裝卡車上下來,清理障礙。當然,那也很可能是些人為的障礙,沙瓦爾山在這一區域恰好處於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交界地域,雙方對其都無太大的控製欲望,所以也成為在兩國境內無法生存的武裝力量棲身的天堂,說不定在你車隊停下來的時候,你頭頂的密林處、岩石後,就有些嗜血的眼睛對著你,盤算著你的強弱,準備對你發起攻擊。
死亡地段。
所以,阿富汗政府軍自然要走在最前麵,要負責排除路障,可能的話,要負責承受第一枚火箭彈或者壓響第一顆路邊炸彈,那是他們的主要任務,也是他們注定的命運。
而我們呢,我們被帕克嚴令龜縮在附加了防火箭筒柵欄和沙袋的裝甲悍馬裏,一路上,他一直在神經質般地哆嗦著,大汗淋漓,正如那次我們被調去執行支援任務一樣。
失魂落魄,用這個詞來形容他是最合適不過了。好在對此,我們已經習慣了,他是隻屬於陰暗的地方的,就像老鼠一樣,一點點光亮都會讓他驚恐萬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