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次寫純BL文,請多多關照,不好的地方請告訴我,我會改正,謝謝!

已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卻仍然感覺不到絲毫疲憊,也許並非如此,全身的感官早已失去知覺,隻是無法控製地邁動輕飄飄的雙腿,一直往前走,一直走……

“嗚嗯!”秦子言猛然睜開雙眸,一瞬間的失神之後是頭痛欲裂的難受,一股令人無比不舒服的倦意襲來,眼皮變得格外沉重,隨即又瞌上了眼。

原來是夢啊,難怪走了那麼久都感覺不到疲倦……好像發生了什麼……是忘了嗎……

直到頭疼漸漸得到舒緩,秦子言才後知後覺地回憶起一些事情,本來是要去赴同校同事盛軒淩的約,哪知在經過拐角時突然一個人影躥了出來。那個人佝僂著身子垂著頭神情恍惚地走著,那身校服告知著那個人稚嫩的身份。而在他即將撞上那個人時,本能地踩刹車轉移方向,刺耳的刹車聲吸引了路人止步注目,也終於驚醒了遊魂般的那個人。如今回憶起來,那張蒼白的臉上那雙充滿絕望卻又期待解脫的眼神是那麼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緊接著是失控地猛烈撞擊,一陣劇痛後變失去了知覺,不過秦子言隱隱覺得還是沒能及時避開,車身貌似仍然擦過了那個人,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怎麼樣。

不對,那人身上的校服分明很眼熟,秦子言再次睜開雙眸盯著陳舊的天花板愣神,原來是自己同校的學生啊,既然沒有正麵撞擊,傷勢應該不重……

等等,他剛才看到了什麼?陳舊的天花板?仿佛觸電般自床上一躍而起,眼前一黑,那種高度貧血的暈眩感讓他再次重重跌倒在床上,腦部的神經仿佛要崩裂般疼痛不已,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秦子言才得以冷靜下來打量四周,石灰白的牆壁,老舊簡單的家具,房子並不大,小小簡陋的客廳,另有一室一廚一衛。

可是,這是哪裏?

秦子言思索著緩緩坐起身,回想起車禍時的劇烈撞擊,那應該是撞上了護欄和路燈,那麼此時的他應該在醫院才對,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

秦子言渾身一震,一個不可思議的假設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腦中,隨後迅速掀開被子,頭重腳輕跌跌撞撞地衝進了浴室。縱使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但是當真正麵對鏡子裏那張曾經驚鴻一瞥的陌生臉孔時,秦子言仍然覺得百感交集。抬手輕觸冰冷的鏡麵,細細描繪著鏡中人的輪廓。

原來我們都死了,但是我成了你,那麼你呢?

秦子言輕輕縮回手,對著鏡子裏陌生的自己眨了眨酸痛的雙眸,車禍時隻是短暫的一瞥,當時被那雙絕望得乞求解脫的眸子吸引,並未仔細回味這張臉,現在看來,這張臉除了病態的蒼白,五官長得十分精致。

“啊……”突然爆發的劇痛讓秦子言差點站立不住,雙手反射性地抱住腦袋蹲下`身子,敏[gǎn]地感覺到後腦勺的腫起,還來不及多加思索,腦海中突然關於這具身體的各種場景片段亂入。

幸福的一家三口,英挺勤奮的父親,賢淑溫婉的母親,開朗活潑的兒子,原本該享受無與倫比的天倫之樂。直到有一天父親突然不勞而獲得來了巨額彩票,錢能使鬼推磨,錢更能抹滅一個人的良知,從此父親夜夜周旋在一座座猶如妖魅罌粟般擁有致命吸引力的不夜城。那個原本活潑開朗的孩子變得沉默,麵無表情地偷偷躲在門後,透著門縫看著父親母親在一次次爭吵中慢慢摧毀一個家庭。終於在最後一次爭吵中,早已喪失理智的父親一把火燒毀了整個家,放學回家的孩子麵對熊熊燃燒的大火,周圍呼天搶地受到大火牽連的鄰居,以或冷嘲熱諷的圍觀者,麵無表情的臉上浮現的是不屑與嘲諷。

終於結束了!

這場大火最終讓原本溫和的父親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母親雖然存活了下來,但是那張美麗的臉卻不複存在了,也許是這場慘烈的變故來得太過突然,幾度瘋狂的母親終於冷靜下來。除去賠償鄰居的損失,積蓄所剩無幾,但是殘缺的身體已不能像正常人那樣工作,為了支撐這個家庭,母親做了清潔工的工作,而他們也搬去了老舊的公寓居住。但是好景不長,母親在一次清晨清潔公路時,一場因疲勞駕駛造成的車禍奪走了母親的生命。成為孤兒的孩子越發沉默自卑,靠著車禍的賠償金,獨自遊走在租房與學校之間,從高中步入大學,忍受著別人異樣的眼光及同學的欺辱。

“所以那時才會露出那樣複雜的眼神嗎?對這個世界已經充滿絕望,隨時都乞求著解脫,所以那個時候其實你是希望我能夠讓你解脫這一切的吧!”秦子言一手輕輕撫摸著這張蒼白的臉孔,一手撫在胸口,感受著平穩的心跳,終於明白後腦勺的腫塊是怎麼回事,掀唇輕笑,“秦梓硯,你解脫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重活一世的我,絕對不會再讓你的身體露出那樣的眼神。”

重新站起身子,秦子言,不,現在應該是秦梓硯了,秦梓硯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又摸摸依然陣陣隱痛的後腦勺,忽然覺得精神很多。也許這具身體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懦弱,至少他在頭腦受到撞擊之後,依然勇敢地堅持回到了這裏。但是回來了又能怎樣?孤苦伶仃,無依無靠,重創之後也得不到醫治,隻能任生命流逝。秦梓硯忽然覺得心疼,盡管這樣的結果或許如這具身體所願,但是世態的炎涼讓他覺得無比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