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你到底還是不是人，隻一個眼神就讓黃青這樣的高手在你麵前喪失拔劍的勇氣。”
原本黃青見林楓極力維護桂花便怒氣衝衝，幾次欲向林楓拔劍，但後來卻又不知為何，和林楓對視一番後，轉身黯然離去，神色裏可以明顯看出，他受到嚴重的打擊。
桂花看得眉頭微皺，這“打擊”到底從何而來？他們有動手了嗎？這一刻，桂花開始意識到林楓可怕。
許久的沉默讓兩人都處於僵硬的尷尬，六月的天意並沒有想象中的炎熱。
“在你們眼裏，我終究隻是一個壞人？”似乎感到桂花心裏所想，林楓淡淡地說著打破了兩個人的沉寂。
“你不該問我這個問題，因為我隻是一個妓女，不懂得你們所謂的好壞，對於這些事我也從不過問。”
桂花很平靜地說著，眼睛隨意看著街道兩旁簇擁著的人群，看看別人是不是像自己一樣僵硬，極不自然。
“你真的隻是一個妓女嗎？”說話的同時，林楓的眼裏閃過一抹讓人無法看透的神色。
往事如塵，又何必再提呢？桂花沒有去回答林楓的問題，隻是默默地推著林楓向前走去。
“其實你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比起很多虛偽的女人要真實得多。”
林楓的聲音有些低沉，低沉得隻差連身後的桂花沒有聽到。
不過終究還是聽見了，桂花心靈深處忍不住顫抖了下，因為從來沒人會說妓女是好女人，而這個前天還滿口諷刺的男子，今天卻說了這樣的話。
“是嗎？”她臉上揚起一抹孤傲的笑意，似乎別人的話永遠不過都隻是一陣清風，過了就過了。
“至少，在我看來，你是。”林楓的話裏夾雜著淡淡的憂傷，隻是桂花卻看不到，說話的瞬間牧野心的身影恍惚出現在腦海之中。
“一個連尊嚴都沒有的人算是一個好女人嗎？”桂花沒有看出林楓神色的變化，說著有些自嘲般地淺笑了下。
“尊嚴……”林楓輕聲呢喃，冷笑了下淡淡地說道：“江湖就是一個專門粉碎別人尊嚴的地方，身在江湖中，每一個人的尊嚴都不會得到任何人的尊重，沒有誰會去同情誰或者是尊重誰，想要維持自己的那麼一點算是尊嚴的東西的話，那麼隻有靠自己才能做到。”
桂花的手指在收緊，臉上神色一陣變幻不定，前進的腳步卻在不知不覺中慢了下來。
“沒有沒尊嚴的人，隻有不懂得維護自己尊嚴的人。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年代，有時候隨波逐流固然是好，隻是浪尖穀底，看到的隻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林楓說著輕聲一歎，繼續道：“但是，不管怎麼去生活，都得記住，別人的看法永遠是別人的，隻要你認真看待你自己就足夠了。人，不是為別人而活，而是為自己活。別人怎麼說那是別人的事，隻要你覺得自己上對得起天地，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夠了。你對得起天地良心，所以在我看來你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林楓若有所思，波瀾不驚，如同迷霧一般，旁人卻無法看透。